15.邙山之行 (1/2)

清晨的阳光被战鼓声震碎，五位将领率各部迅速集结。

泛红的天幕下，黑色的铁流从四面八方汇聚，萧战在瞭望台上站了许久，玄色盔甲不知何时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鼓声落，各部已然就位，萧战步履坚定，缓缓走到阵前。

晨雾里传来了萧战浑厚有力的声音：“众将士听令，我已决意去邙山寻战胜之法，我不在时，暂由廖光执掌军务，见他如见本王。”

“将军！您不能去啊！”廖光眉头紧锁，竭力劝阻。

萧战沉声低喝：“这是军令！”说着交给他一个锦囊，“我走后，你便将它打开，后面的事皆托付于你。”

廖光无法，只得接了锦囊，眼看着他的背影一点点隐去。

岳清和柏乐早已收拾好行李，在远处草地上等候，恒远也跟过来为他们送行。

“我和柏乐先走了，军中之计还劳师兄照拂。”

“放心吧，你托付的事我都一一记下了，定不会让你失望。”

言语间，萧战已经驱马而至，朝岳清递了个眼色：“我们该出发了。”

柏乐早已等不及了，翻身攀上马背。

黑骏昂头抖了抖马鬣，嘶鸣一声撒着欢儿飞奔而去。

柏乐回眸，眼波含笑：“我们要不要赌一赌，谁的马儿更快!”

那欢快而明亮的话语，就像是要迎接一场游猎。

岳清和萧战都不觉勾了勾唇角，策马而上。

终于追上了那抹火红的影子，萧战扬眉：“你几时学会了骑马？”

她昂头，有些骄傲：“昨天晚上。”

“你是怎么做到的？我军中战马可都是百里挑一的烈马，寻常骑兵也要与它磨合半月方能得到马儿的认可。”

萧战半是欣赏半是疑惑，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岳清，他倒是淡定得很。

柏乐笑着回答：“或许我与这黑骏有缘，他格外信任我。”

玩笑间，已经到了邙山脚下。

“山势险峻，不能骑马，我们徒步上山。”萧战说着解下马绳。

柏乐拍了拍黑骏的脑袋：“你带着伙伴们回去吧，还记得来时的路吗？”

马儿轻轻地哼了一声，似是回答，然后依依不舍地离去了。

岳清微笑着接过她手中的行李：“我们走吧。”

踏进邙山，就像是踏进了地狱，沉重的暗绿色没有一丝生气，乌云般压在心口，令人窒息。丛林密叶遮蔽了天空，没有阳光，没有风，只有散不尽的白雾。

“这里的树长得如此茂盛，却没有丝毫活着的气息，好生奇怪。”

有树的地方，理应有树灵的，可是在这里，她没有捕捉到一只树灵的影子。

萧战在踏入邙山后，就一直保持警惕：“这里就像是一座迷宫，永远看不到尽头。”

岳清抬头打量了四周，幽幽道：“你们有没有发现，我们已经找不到来时的路。”

仿佛是为了验证他们的猜想，眼前的树林颜色不断加深，由暗绿变成深黑，而且缓缓地移动着。

远处山头夷为平地，而在他们的身后，一座山头悄然升起，移行换景，每走一步，都像是踏入了另一方世界。

“柏乐，你可能感受到生命的存在？”岳清问道。

柏乐摇摇头。

萧战终于藏不住心中的疑惑，低声道：“柏乐，你是不是能看到一些我们看不到的东西？”

柏乐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既然选择了相信，有些事就无需再隐瞒。

“虽然没有感知到生命的存在，可是这里的一切，都让我觉得熟悉，岳清，我好像来过这里，在梦里。”

岳清长舒一口气：“看来，我猜的不错，我对邙山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萧战听得云里雾里，无奈摇头一笑。

“我曾做过一个梦，梦中我在一位蓝衣女子的指引下，穿过密林，抵达一处冰湖，梦里她说过很多奇怪的话，还提到了邙山。”

“仅仅因为一个梦？”萧战忽然觉得此行甚是荒唐，不觉失笑。

“若不是后来在梦中得遇柏乐，又在无意中翻阅了邙山战纪，我也会觉得荒唐。”

“罢了，”萧战摆了摆手，“来都来了，那便一探究竟。”

柏乐莞尔一笑：“若是这里有冰湖，我应该可以感受得到。”

那次她在大漠遇险，第一次使出控灵咒的时候，也曾到过一片冰湖，她记得那湖水的气息，倒是可以一试。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山中气息，意识不断游走于令人窒息的密林，终于在某一处触碰到刺骨的凉。

那种熟悉的感觉，不会错的！

她睁开眼睛，欢喜道：“找到了，跟我来，我们要在山势变化之前赶到冰湖！”

三人疾行于林间，奈何所有的树木都活转起来，枝丫上长出尖刺，将他们团团包围。

四周皆是魔鬼般的树木，毫无逃脱的余地，尖刺划过，岳清与萧战背靠背将柏乐紧紧护在中间，甚至来不及顾及身上的伤口，柏乐却只能干着急。

她看见每一棵树里都裹着一个黑影，形似树灵却没有生命。

忽有一截枝杈化成一把利剑，直指岳清胸口，此时三人皆被藤蔓缠住动弹不得。

柏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利剑逼近，失声痛哭：“青团！”

利剑在触碰到岳清心口的那一刻，被一团明亮的红光震开，所有的藤蔓在红光里散落成灰。

“快走！”挣脱束缚的间隙，柏乐带着二人向冰湖方向疾行。

没有人注意到，柏乐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