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与包围 (1/2)

“雨越来越大了。”

林麟儿坐在飞驰的车里，用手扶着自己的脸，看着窗外的一片昏暗，这样说道。

尽管是夏日里美好的清晨，但此时乌云与林木所组成铁幕将旭日的光明侵吞的丝毫不剩。路上的往日繁忙的行人也因为大自然的狂怒而选择了远离羽裁一行做选择的偏僻道路。

纷乱的暴雨里，开着孤独的车灯，行驶在孤独的山路上，这辆孤独的小车里，不安比漫天的乌云还要更加浓密。

“是啊。”

林羽裁这样回答道，看了看歪在自己对面，一上车就因为宿醉而决定继续补觉的十四岁国际范绿毛酒神。

他自己已经是连续醒着的第二十五个小时了，但由于种种原因，他现在一点要睡觉的想法也没有。

弟弟察觉了自己哥哥打量绿毛的目光，意识到了哥哥的状态，

“哥，你昨晚也是通宵吧，要不你先休息一会，到了我跟你说。”

“不用了，麟儿，我现在这个状态，睡不着的。”

这样说着，林羽裁张大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合上双唇，用鼻子慢慢吐了出来，让人搞不清他到底实在打哈欠还是叹气。

这一切林麟儿都看在眼里，但他知道自己的哥哥是个怎么样的人。

他太知道了。

“也是。不过哥哥你确定自己记得的没错，那个艾德里安想要你今早过去找他？”

“百分之一百。”

这是林羽裁昨晚外出几个小时里面，有记忆的唯一一件事，他当然能够做出这样的肯定。

“而且他跟你说了天御内部分裂的事情？”

“对。”

“然后他想要调查那个胖子，那个莱洛伊尔的死因？”

“没错。”

“你那个时候还没有这两个‘瑕’，这一点你也确定？”

“绝对没有。”

“那这件事情就有问题了。大问题。”

“我知道。”

林羽裁说这句话的时候，右手用力抓住了车门上的一处凸起，关节都发白了。

说完之后，他嘴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线，皱着眉头，眼睛死死盯着车底，就好像想要用眼神把地板烧出一个洞来。

“哥，你还有什么事没有告诉我？”

“……”

“哥，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的吗？”

羽裁握住车门的手颤抖了起来。

“当然我也不会逼哥哥你说什么，但是我只想说一句。如果哥哥确定瞒住我的事情最终不会产生能够让我发现的后果，或者哥哥你能够自己完全掩盖下来，那么我不会追究你的。但是如果有一天我发现了这件事，或者这件事产生重大的——”

“好了好了！我说就是了。我昨晚有五个多小时没有记忆。”

“完全没有？”

林麟儿的身子往自己的哥哥凑了过去。

“完全没有。从我跟那个艾德里安分开，往回走开始，就没有了。”

“所以你得到这两个东西肯定是在那五个小时里面的。”

“对，我跟艾德里安碰面的时候，我掏过自己的口袋，想用零钱扔他，所以我敢肯定，那个时候我是没有这两个东西的。”

“但是这个艾德里安被称为‘心眼’，那他肯定有精神类的能力，而且你不是说那个时候你无论怎么感知，都无法得知他的位置，但是等到他现身的时候，却正好出现在你的正面前，不是吗？”

“是的，我当时就觉得这件事非常蹊跷，因为无论如何，只要拥有御术，哪怕视觉上识别不了，感应场对体内的工程体也会有反应。但是当时我无论怎么探测感知，那家伙就像不存在一样。”

“这样的话，我想到首先有两种可能，第一，是他能够有精神类的力量，因为如果你的大脑不想看到的话，无论用什么感知手段，也不会得到存在的确认。第二，是因为‘地限’，你的环境能力因为对工程体的操控没有对方强大，而根本没有发动。”

羽裁摇摇头，

“应该不是因为‘地限’，我当时能够清楚地感觉到环境里的工程体流，共鸣非常强烈。”

“所以那个男人催眠了你。”

羽裁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但马上又将视线回到了地上，

“有可能，但是现在的情况是，我已经得到了他的‘瑕’，而且我之前得到的‘瑕’都是死人的，包括这个莱洛伊尔。”

麟儿捂住了自己的上唇，皱起了眉头。

“但是你也没办法完全肯定这一点吧？因为这些‘瑕’只是单纯的录像而已，无论留下他的人处于什么状态，都是有可能的。”

羽裁又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总感觉，这里面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也是，不过我们马上就要到他住的地方了，去现场问问看就知道了。放心吧，哥，有我呢。”

林羽裁看着地板，无声地叹了口气，如果不是麟儿在这里，如果不是麟儿喜欢那个女人，他自己会不会轻松一点，这是他无法确定的。

但是听到了弟弟这样的话，哥哥必须抬起头来，笑着回答，

“是啊，我还有你这个超级厉害的弟弟，有什么可怕的。”

“那我呢，大哥，我算什么？”

一直睡在一旁的绿毛，揉了揉眼睛，吧唧吧唧嘴，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兄弟看着这家伙，俩人齐声说道，

“绿毛。闭嘴。”

绿毛一下子坐了起来，

“怎么回事，你们俩什么时候团结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