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麝山，兰宫，回忆（3） (1/2)

那是二十多年前，司空无月还是孩童般大。司空无月不知为何自己进入姝涵的幻境中，看到的竟然是自己小时候的遭遇。大火凶残的焚烧着他的家，逃窜出来的村民在外面跟他站在一起，看着那个从火堆中哭抹着眼泪的小时候的自己，慢慢走出来。

“呜呜呜……娘……爹……”小男孩伤心极了，自己的父母都在烈火中烧死，却没有人来可怜自己。

“真是造孽啊！”村民们议论纷纷，若不是小男孩的父母生前残暴，对整个村子的人都是恶贯满盈，也不会招来上天的烈火惩罚。这个孩子也是生性残暴，对抓来的兔子、小鸟，都会扒皮抽筋，放在太阳下将它们活活暴晒致死，一点爱心、怜悯之心也没有。

司空无月看着无助的自己，渐渐垂下眼眸。那时的自己，真的只是好玩，好奇为什么兔子不像人一样站立用后腿走路，为什么鸟儿有翅膀就能在空中翱翔。于是他将兔子的两只前爪剁掉，将鸟儿的翅膀生生掰段。他的好奇，让大人们说成是残暴，村子里的小孩都不跟他一起玩，大人们更是会趁爹娘不在时，用菜叶、猪粪欺负他。现在回头看这些，无月心中却并不再记恨这些村民，既有人讨厌自己，就会有人心疼自己。就像爹娘，无论如何为恶，对自己却是疼爱有加。就像姝涵，这一生能有姐姐陪在身边，自己又何尝不是最幸福的那一个人呢。

幻境中的人似乎看不见他，那个孩子也像是看不见他，任凭他跟在自己身后，来到一片悬崖上。

无月认得这个悬崖。

二十多年前，他就是在这里遇到的姝涵。

小无月站在悬崖边上，一副痛恨的愁容，把小脸皱的紧巴巴的，本不该出现在孩童身上的坚韧不屈的性子，却愈发强烈。司空无月煞有介事的蹲在孩童身旁，拖着腮帮子盯着小时候的自己看。

原来小时候的自己这么倔强，真是宁死不屈呢。

他看自己就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孩子停止了哭泣，用袖子抹掉眼泪，嘟着嘴朝脚下的悬崖探去。

空荡的悬崖，高得望不到底。

“爹，娘，无月想你们……”说罢，孩子便要跳入悬崖。一旁的司空无月却激动起来，就是这个时候！他急忙向四周看去，果然不远处一个红衣小姑娘，扔下竹篮，飞身向这边迅速飞来。

“放手！放开我！”小无月用力挣扎着，却还是被红衣小姑娘抱住，从悬崖边飞了回来。

“你这样跳下去会死的！”声音依旧那么清脆，惹人喜爱。

“我就是要死！我不想活！”倔强的小无月，扭捏着身子，见拗不过一个小姑娘，便生气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哭起来。

司空无月有些脸红的看着孩子气的自己，挠了挠脸颊，那时候的自己哭的这么难看吗？

红衣小姑娘竟然看了看自己这边，却又像是没发现自己一样，蹲下身，抓住小无月的手安慰道：“你一定是很难过吧，不过人死了就什么也不能做了，你到时会后悔的。”

恩，他现在很后悔当时太傻，要是真死了，就遇不见姐姐了吧。

“可活着更痛苦！”

“活着虽然痛苦，可人只有活着才能经历世间一切美好之物，不是么？”

就是这一句，他一直记在心上。

小无月若有所思的抬头看向她，才发现红衣小姑娘是个小姐姐，“姐姐，你好美。”

“嘻嘻，乖啦，你长大会比姐姐更美。”这句话，就连一旁的司空无月，听了都很受用。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姝涵。世外仙姝的姝，江影涵空的涵。”

“哦哦，我叫司空无月，姐姐叫我无月就行。”

“哈哈，无月，好可爱。”她宠溺的抚了抚他的头发，转过身，将方才打翻的竹篮拾起，并从中拿了一枝刚折下的桃花，递给他。“看这束桃花，跟你一样可爱，送给你好吗？”

那束桃花开的正旺，风一吹，花瓣就要飘散，小无月急忙护住，并撕扯下一块衣布，将花束裹起来，好好保存下来。“姐姐，我可以把这桃花当做信物吗？”

“嗯？”当时她一句疑问，却被小无月听作了肯定。而现在司空无月就在一旁，却也没听仔细，只是恍惚间的入耳，并没过多疑虑。毕竟他跟小无月一样，都沉浸在当时的宠腻甜蜜中。

“无月接下来怎么打算呢？”小姝涵见他未回话，只笑着盯着桃花看，便开口又问。

“啊，我也要去拜师学艺，要像姐姐一样厉害。”

“哈哈，姐姐只是会一点轻功，可不算厉害呢。”

“不不不，姐姐是最厉害的，不知道姐姐师从哪里，可否收我为徒呢？”若是能跟她同一师门就好了。

小姝涵仔细想了想，摇摇头说道：“怕是不行呢，师父他只收我一个徒弟，况且他现在还没认我这个徒弟……唔……不如这样。”小无月托着腮听她说着。

“师父曾说过，江湖上有一个门派叫‘繁花宫’，掌门人也就是宫主，武功特别厉害，不如你就去投奔繁花宫？”

“好啊！我听爹娘提起过，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说完，便站起身屁颠屁颠地跑走了，临了喊了一句：“姐姐，等我学会武功就来找你。”

“好——”小姝涵也开心的笑着朝他挥手。

司空无月甜蜜的看着小姝涵圆润润的小脸蛋，就想上前捏一捏她。手刚探过去，却被她闪身躲开了。

“你看得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