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尚宝监 (1/2)

一声声惊呼之中，夹杂着马蹄敲击地面，发出的急促声响。

石永印听心中就是一紧，以为是刚才那队锦衣卫去而复返，连忙回头看去，却见一匹惊马不知何时冲进巷子，正在放足狂奔，在它身后，已有数人被冲撞倒地，发出阵阵哀呜。

惊马速度极快，眼看着直奔三人而来，石永印连忙后退，却发现冯沐恩傻站在原地，似乎被吓呆了，双脚打颤，却动不了地方。

“来不及了。”马兴庆也注意到冯沐恩的异样，看到石永印身体一动，急忙伸手去拽，想要将他拖开，却是一把捞空。

此时惊马已然到了近前，四蹄翻飞，眼看就要撞上冯沐恩，马兴庆看着飞扑过去的石永印，忍不住闭上了眼，耳边响起惊呼声。

砰的一声闷响，马兴庆睁开眼，只见石永印和冯沐恩狼狈地滚倒在地，满身尘土，不过没有受伤，不由得长出一口气。

石永印一翻身站起来，拉起拼命咳嗽的冯沐恩，还来不及说话，身后再度传来一声惨叫。

回头只见满眼鲜红，原来那名受伤的太监没有及时避开，被惊马撞倒踩踏而过，胸口凹陷，眼看着没了气息。

“没想到……”马兴庆神色复杂地看着石永印，欲言又止。

石永印也是擦了把冷汗，他没必要解释为什么要救冯沐恩（？），不过也能明白马兴庆的困惑，他一定想不通，皇帝为什么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一个太监。

这一点，只要看看冯沐恩惊魂未定，又热泪盈眶的样子，就能够证明，根本不用猜。

“快走。”石永印摆摆手，他们可没时间磨蹭，现在十有八九燕军已然夺下应天城，这些锦衣卫说不定就是来找他的，多耽误一分钟，就多一分风险，他可不想白白死在这里。

在经过那名太监的尸体之时，石永印脚步微顿，强迫自己仔细看一眼，他要用这可怖的死状提醒自己，接下来或许会遇到更多的危险见到更多的尸体，如果想要活下去，就绝对不要犹豫，也不要胆怯，否则下一个躺在这里的，只怕就是他自己。

不再多想，石永印对身边的两人点点头，三人加快脚步，沿着宫巷向前跑去。

四周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尚宝监的大门敝开着，台阶上散落着不少物品，显示着他们并不是第一拨不速之客。

“糟糕。”马兴庆脸色微变，顾不得多说，几步上了台阶跑进尚宝监。

石永印也不急着进去，反正玉玺藏在哪里，只有冯沐恩知道，既然他没说，想来也用不着帮忙，那他们只要在这里等着就好。

冯沐恩此时也镇定下来，他似乎对于石永印救他，有一肚子话想说，不时地看向石永印欲言又止。

不用猜，只看表情，石永印也知道冯沐恩要说什么，现在他可不打算听人歌功颂德，只得故作不知，抬头打量尚宝监金光闪闪的匾额。

正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很快由远及近，由模糊变得清晰，隐隐伴随着金属的撞击声。

在这种地方，马蹄声通常代表着危险，石永印立刻警觉，冯沐恩也有些惊慌地靠了过来。

声响近在眼前，石永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对着冯沐恩招手示意，两人悄无声息地走上台阶，躲进尚宝监敝开的大门中。

两人刚进屋，来人就到了门外，石永印躲在角落里，掀起遮挡住光线的幕布，透过缝隙向处看。

随着一阵甲叶响动，一名身着软甲的士兵快步走进尚宝监，在门口略一驻足，就向屋子左侧走去，石永印微微探头，只看到银光一闪，消失在黑暗之中。

“陛下，他会抓住马国舅的，怎么办？”冯沐恩也探头看，忍不住悄声道。

他的话音还未落下，尚宝监深处就传来喝骂声，以及叮叮铛铛的打斗声，石永印也是脸色微变，密道在哪里只有马兴庆知道，若是他出什么意外，只凭自己和冯沐恩，根本不可能逃出去。

还不等石永印想出对策，里面很快安静下来，不一会儿，就听到拖沓的脚步声响起，人影一晃，马兴庆出现在视线之中，像是受了伤，踉跄几步，便一头栽倒在地。

石永印心中一紧，见马兴庆挣扎几下，想要爬起来，却再度倒下，不由松了口气，幸好还没死，那就一定要想办法救人。

“把玉玺交出来。”软甲士兵紧跟而出，抬脚用力踩住马兴庆的右腿，冷声道。

马兴庆痛呼出声，免力撑起上身看身软甲士兵，吃力地道：“我已经说过了，我来的时候，玉玺就被人拿走了。”

“不要耍花样。”软甲士兵脚下施力，反手抽出腰间的长刀，在马兴庆的身上比划：“否则我就先让你尝尝当太监的滋味。”

这个威胁，比起“要你的命”之类的陈词滥调，可是有效得多，被杀和成为太监后再被杀，虽然都是死，杀伤力却是翻了几倍。

石永印没把握马兴庆会不会交出玉玺，但认为自己有义务搭救他，不过看了看自己瘦弱的胳膊，再看看软甲士兵粗壮的手臂，显然不是一个力量级别，冒然冲上去，只有死路一条，必须想办法智取。

目光扫过一旁几排厚重的书架，石永印若有所思，在看到书架旁的梯子时，不由心中一动，一个大胆的计划迅速成形。

石永印大致估算了一下可行性，决定赌一把，再拖延下去，只怕马兴庆性命不保，当即对冯沐恩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悄声交待了几句。

冯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