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李大善人 (1/2)

魏叔瑜虽然足不出户，也听说过这个李大善人的名声，虽说是个素食主义者，终年茹素，可他却极其严格，要求自己的家人也跟着茹素。

他家的夫人和长子偶有熬不住的时候，便驱车前往长安城郊外的阅阳楼，化妆成平头百姓好好的饱餐一顿。一来二去，李大善人也觉得不对劲了，后来知道了真相，也就不要求家人也跟着茹素了。

吃惯了素食，一闻到荤腥便觉得恶心，因此李大善人的夫人和长子若是食肉羹，便不与他同案而食。

李大善人经常初一十五地摆粥铺，也是为了向长安的百姓推广茹素之道，就连魏征夫妇，也曾向他讨教过茹素之法。

李大善人家的清粥确实是极为好喝，因此长安城每逢初一十五，街上便见不到卖粥卖茶的人，与李大善人家的粥铺是比不了的。

魏叔瑜与杜荷分食了这碗梅香荷叶粥，唇齿间回味绵长，真是绝佳。吃完之后还想吃第二碗。

杜荷见魏叔瑜咂嘴的样子，忍俊不禁，“四哥哥，你莫不是还想吃？再想吃啊，就得等下个月初一了，今儿个已经是十五了。”

“这李大善人真是会吊人胃口啊，要是皇帝陛下吃了这碗粥，恐怕也要想个半年十个月的。”魏叔瑜执了碗去冲洗干净，这大碗真是精致，有钱人家的碗都这么好看。

“咱们把碗放到他家门口就行，每次都是这样，就算不送回去也没关系，下次拿着碗去盛粥，正好方便。”杜荷走过去说道。

“这东西可不能多吃，食不过三，太满了不好。”魏叔瑜擦干净粥碗，转头语重心长地对杜荷说道，“这可是你四哥哥的人生道理，要好好记着。”

杜荷虽然听不懂，但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

恰好裴氏拿着醋罐出来洗净，见到魏叔瑜和杜荷都在此，心中想着这两个孩子最近两天确实老实安稳了许多，还知道给大人清洗碗筷。

“好了，别洗了。娘来洗吧，你们回屋吧，别在外面冻着了。”裴氏语气如常关切，全然没有经历过大生大死后的颓然和力不从心。

魏叔瑜和杜荷自然不知道裴氏今日进宫发生了何事，也和平常一样被训了两句便回屋了。

魏叔玉急匆匆地回到府中，本来见二弟已经归家，四弟的病情日渐好转，他便想与瑾娘回自己的府邸，哪曾想今日一出国子监，就听到外面流言如沸，说什么陛下赐了娘亲毒酒，却是被父亲抢着饮了。

急促又焦急地进了府邸，却看见裴氏如往常一样，跟个没事人儿一般训斥小四和荷儿，这才宽了心。

魏叔玉踌躇片刻，走到裴氏跟前，细细打量了一番，眼神一动不动地问道，“娘，您怎么样了？没事吧？”

裴氏轻笑一声，“我好着呢。臭小子，怎么，还盼着我出点事啊？”

魏叔玉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连连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娘，怎么不见爹啊？”

裴氏叹了口气，手里的醋罐已经洗干净了，她把这个空瓶放到了屋顶上，不让人碰到。

“你爹那个没心肝儿的，刚出多大点事，就吓得不行，现下在榻上休息呢。”裴氏从院里的梯子上爬下来，拍了两下衣裙，把尘土抖落。

“那我去看看爹。”魏叔玉跑着离开，前往魏征的房间。

魏叔璘扬着鞭子从外面跑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个粥碗，兴冲冲地跑到裴氏面前，把手里的半碗粥递给了裴氏。

“娘，李大善人家发粥了，我今日特意从武师父家提前出来了一刻，就是为了绕去城北李大善人的粥铺去拿粥，今儿个可是十五啊！”魏叔璘在回府路上只吃了一半粥，剩下了半碗粥给娘亲送回家。

裴氏接过了碗，仔细瞧了瞧，粥碗里有几片梅花形状的糕点，颜色泛着好看的红色，确实很漂亮，轻轻扇闻一下，就能闻到梅花的清香。再细看那粥碗，上面刻着个李字，这颜色形状怎么跟刚才小四洗的那只碗一模一样呢。

好个魏小四，又背着老娘出去了！

裴氏把粥碗扔给了魏叔璘，一把夺过了魏叔璘手里的长鞭，“你个臭小子，自己吃吧！鞭子给我！”

魏叔璘见到娘亲绕去了小四的房间，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小四，这下娘亲生气了，三哥也护不了你了。

魏叔璘端着粥碗到长廊底下坐着吃粥，魏叔玉神色匆匆地跑进了后院，见魏叔璘在吃粥，一把夺了过来。

“混小子，父亲还在榻上，自己有粥喝也不晓得给父亲！”魏叔玉抢走了粥碗，一路带回给了魏征。

听到大哥这么说，粥碗也已经被夺了过去，两个手都空落落的。他跟着大哥去了父亲的房间，老爷子怎么回事，身体挺硬朗的啊，怎么跑榻上去了。

裴氏执着鞭子便快步进了魏叔瑜的房间，一鞭子打在了门框上，发出了一声钝响。

魏叔瑜正和杜荷习字，听见声响吓了一跳，待看清来人，还没和母亲行礼，裴氏就已经近在咫尺。

“好你个魏小四，又瞒着老娘偷偷出去？怎么这般不听话？看来老娘今天就得好好修理你了！”裴氏掐着腰喊道，脸上被气得通红。

魏叔瑜见到裴氏脸色不好看，怕是真的生气了。又听她说自己出门，怕是误会了那只粥碗。

“哎呀，娘，我没出门嘛。我哪里敢出门啊，那李大善人家的粥是人家自己送上门的。”魏叔瑜搪塞道，他不想杜荷因为他惹上裴氏，因此说着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