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识赠笔 (1/2)

杜荷生得清秀柔美，好似姑娘一般的脸蛋，白皙透亮。一双秋水般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好像流萤一样。

魏叔瑜这时才明白，什么叫“想要俏，一身孝”的意思。杜荷一身白衣孝服，头上束着白色的发带，稚子年幼无辜的眼神，在看到魏叔瑜时，不由得红了脸瞥向别处。

魏征拉着杜荷走到内室，酸枣羹浓郁的香味充盈着整个内室。

“荷儿年幼，比瑜儿还小上两岁。他大哥杜构今已成家，二叔又去了蒲州任职，只剩下他一个人。今遭了这难过的事，莱公生前与我交好，他的孩子我必然是要好好照料的。就让荷儿住在瑜儿的隔壁房间吧，两个孩子也好有个照应。”魏征低头看着年幼的杜荷，眼神里充满了慈爱。

裴氏也跟着走了过来，半蹲下身来，目光怜悯地紧握住了杜荷的小手，“荷儿满月时，我还抱过他呢。这小手，如何这么冰凉啊。快到姨母这儿来。”

裴氏拉过了杜荷，带他到床边，把他的手放到自己怀里，哈着气暖和起来。

“荷儿才八岁，这身量看上去都要比小四儿健壮上几分。我们小四儿可怎么好。”裴氏捂热了杜荷的手，说着说着又开始落泪。

瑾娘抽出手帕来递给裴氏擦泪，“娘亲莫伤心了，瞧小四儿吃得多香呢。会好起来的。”

裴氏动容地拉住了杜荷的小手，又抬眼看向正在吃着蛋羹的魏叔瑜，见着小四儿一口一口地吃着蛋羹，心中有少许慰藉。

瑾娘转身向魏征行礼问道，“父亲已下朝归来，如何不见叔玉回来呢。”

魏征看着端庄大气的儿媳，心中很是欣慰满意，若论贤惠，就算是裴小玉也比不上瑾娘的。叔玉娶了个好媳妇儿啊。

“你莫担心，国子监的监生们都很喜欢叔玉，课业结束后总要拦着他，问个没完。都不是啥大问题，全是捡着那讲了又讲不停地讲的问题来问。”魏征说道。

瑾娘抬袖掩面而笑，“是啊是啊，夫君惯是如此，是我今日到了父亲的府邸，都不记得时辰了。这会还早，还要等到申时才回来呢。”

瑾娘羞怯掩面的样子，如同一支梨花半开半合，到底是大户人家的姑娘，连笑都笑得如此得体。

魏叔瑜见着瑾娘，便艳羡大哥可以有如此如花美眷。年少不懂事，总以为像这样父母做主的婚姻中，不会有这么幸福的感情。如今看来，果然是他狭隘了。

“夫君身为国子监助教，本就应当传道授业解惑，这是他应当做的。”瑾娘顿了顿，继而说道，“既然荷儿要住在府里，那我便去把房间打扫干净，好让荷儿住得妥帖些。”

瑾娘说完向父母行礼后离开，裴氏连连称赞，“亲家真会养闺女啊。瑾娘对我，便像对待生母一般孝顺。叔玉真是有福气，有这么好的一个贤内助。瑾娘要是也生个像她这么乖巧的女儿就好了。”

裴氏复而叹了口气，又说道，“莫要像我这样，生了四个儿子，都不是省心的。老大学文，老二学医，老三学武，老四……算了，不提了，一言难尽。”

魏叔瑜听到这话被蛋羹呛到，什么叫到他这儿就不提了。

魏叔璘笑嘻嘻地凑到裴氏身边，“咱们兄弟几个，就属二哥最不听父母的话，都与他说，父母在不远游。可他倒好，偏偏去幽州那么老远的地方。虽是去学医，可到底不在咱们身边，总让爹娘记挂着。”

一直安静着的杜荷，这时才开了口，他的声音婉转清丽，却又有几分孩童稚气的奶音，“爹爹在世时也常跟我和大哥说，父母在不远游。咱们在父母身边，是为了照顾父母，可是……”

杜荷似乎回忆起往昔，接下来就没讲下去，开始小声啼哭起来。魏叔瑜知道杜荷是不肯在众人面前落泪的，只瞧他紧咬着下唇，却还是涕泪两行，便是知道他在思念莱公了。

“好了，乖儿子。以后你也是我的儿子了，荷儿。以后跟着你小四哥哥一同喊我娘亲，知道吗？”裴氏捞起杜荷，一把抱在怀里，抚摸着他的背部，安抚着他。

杜荷落泪的模样，犹似梨花一支春带雨。看得魏叔瑜心里止不住心疼。

魏叔璘走到魏叔瑜桌前，低头一看，两个大碗都吃得干干净净的，忍俊不禁，“瞧瞧你四哥哥，吃得盆儿干碗儿净的，恨不得把这碗儿盆儿都吃进肚里啊。”

裴氏唉声叹道，“我那小祖宗啊，我只不过少瞧了你几眼，这便都吃完了。跟你说，莫要吃得急，这小胃口里骤然装了这么多，可还好受？”

“娘亲就放心吧，我还没吃饱呢，还能再吃座大山呢！”魏叔瑜安慰裴氏，让她放宽心，自己无恙，索性说了个顽话。

裴氏哭笑不得，伸出指尖指着魏叔瑜，她怀里的杜荷也破涕为笑，露出几分笑意。

瑾娘收拾好了房间，拉着杜荷去住下，府邸外来了辆运送的马车，把杜荷在莱公府邸的旧物运了过来。

瑾娘和魏叔璘把东西安置好后各自离开，房间内只余下杜荷一个人。

他趴在床上，手里握着一只水芙蓉的玉佩，雕刻着荷花的模样，下面系着好看的穗子，这是父亲留给他的遗物。

看到魏府的亲人都对魏叔瑜这么疼爱，魏叔瑜就好像被人捧在手心怕洒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身上怕压着了。

可自己却只有自己一个人，大哥已有家室，照顾不来他，他才只能寄人篱下。二叔虽然对他好，可是已经远在蒲州。而魏府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