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百八十九、漫漫归途（七） (1/3)

冰冷的宇宙虚空之内，机械之神雨果的情况却不算太好。

银白色的躯体之上，金色的神秘纹路在逐渐的消退着，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朵朵仿佛已经存在许久的斑驳锈迹！

这些锈迹看上去附着在银白色的液态金属的内在里，无论雨果如何的驱除，都无法彻底的消失。

“叛徒——”

雨果猛然间抬起了头颅，斑驳的锈迹花朵已经占据了大半张面孔，它的眉宇之间没有了任何的情绪波动，仿佛一尊冰冷无情的机械造物，直勾勾的凝视着站在虚空之间微笑的归墟魔。

“在我看来……你才是多元宇宙的叛徒！”归墟魔面孔之上的笑意越发浓厚，它望着动作之间逐渐僵硬的雨果，精神波动微微散发了出来，“反而玄虚渊，也就是你口中的恐怖怪物，来自多元宇宙之外的灭世者，才是拯救多元宇宙的救星。”

“你竟然真的投靠了玄虚渊……跟当初的那些叛徒一样，不过是为了苟延残喘的活下去！”雨果的金属肢体开始无意识的抽动了起来，斑驳的锈迹花朵已经完全占据了大半躯体，“为了活下去，你们连强者仅存的尊严都出卖了！”

“尊严？雨果……你都不是碳基生命了，如何理解我们这些血肉造物的感受？”归墟魔轻蔑的笑了起来，冷酷无情的眼眸藐视着僵立在虚空里的雨果，“我说过，要让你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概念力量……如何？感受到无形的根基被破坏，被强行摧毁的痛苦了吗？哦，我忘记了，你根本不懂得什么是痛苦了……”

“多元宇宙的未来将会被你亲手毁灭！归墟魔……你会得到来自整个多元宇宙的恶意注视！”雨果旁边体型硕大的超级机械造物开始失去了声息，原本惊人的恐怖能量反应正在逐渐减弱，这无疑表示如今的雨果情况非常的糟糕。

“掉入陷阱之后，开始学着弱者诅咒别人了吗？”归墟魔毫不在意雨果的话语，它神情漠然的凝视着雨果，“多元宇宙是一颗果实，而当果实成熟之后，就会产生果核……玄虚渊来此就是为了果核而来，得到果核就得到了多元宇宙真正的掌控权……”

“然而，果核真正成型之后，作为果肉的多元宇宙则会开始腐朽，溃烂，直到彻底的崩溃……玄虚渊需要的是一个完整的多元宇宙，而不是一颗枯萎的果实……于是，灾祸应运而生，目的就是为了毁灭多元宇宙之内的万物生灵，减少多元宇宙的内部消耗……”

“但是玄虚渊没有想到，这个多元宇宙太强大了，或者说管闲事的生命太多了，灾祸被阻击的节节败退，玄虚渊不得不亲自出手……但是更加让它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竟然有人胆敢破坏源头的所在，这就相当于把一颗尚未成熟的果实从枝干之间摘了下来……”

“玄虚渊说，这是他从未体会过的愤怒与挫败感，掌控了无数果核的它从未遭受过如此的羞辱……于是代价就是多元宇宙里的强者们损失殆尽，无数生命毁于一旦……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你机械之神雨果……”

归墟魔站立在虚空之内，竟然一五一十的把一切都告诉了正在拼命抵抗来自内部进攻的雨果。

“嗬嗬……”雨果的银白色与锈迹参半的扭曲面孔之间，挤出了一丝嘲讽的神色，“一个比你强大许多的恐怖存在，告诉你的事情你竟然真的会相信？归墟魔，我是应该嘲讽你无知呢？还是嘲讽你太天真？”

“啧啧……玄虚渊果然没有看错你，它说你的问题就在于想太多了，每种可能性都会在你的脑海中浮现，而你往往愿意相信最悲观的那种，而且深深信不疑……”归墟魔神情恢复了淡然的神态，“然而，一切正好相反，玄虚渊从未对我隐瞒什么，他清楚的对我讲诉了多元宇宙的一切本质，甚至带我看了正在腐朽，崩塌的多元宇宙的边缘……原本脱离了枝干就应该毁灭的多元宇宙被玄虚渊停滞在了某个原点，而他本人则需要亲自去收回那些即将凝聚成功，却又重新破碎的果核碎片……”

“如果不是因为它真的很忙，那么现在站在这里跟你面对面的，应该是玄虚渊本人，而不是我这个追随者……”归墟魔低垂下了眼皮，全身上下的暗红色能量外壳色泽仿佛越发的深邃了起来，“也许你会认为我是被玄虚渊迷惑了神智，但是我可以用死去的无数始祖向你保证，玄虚渊所做的一切比你所在的一切都要强出许多倍……”

“还记得亘古者跨越的那条时间长河吗？横跨过去，现在与未来，却从未存在多元宇宙的任何一个角落里……这条虚无却又真实存在的时间长河，只不过是一条流淌过多元宇宙的涓涓细流罢了，甚至都不是时间长河的支流……但是玄虚渊带我看到了远比时间长河更加古老，更加深不可测的汪洋大海……它称之那为‘命运’！”

“你我皆是多元宇宙里的一只蝼蚁……拼尽全力却也无法脱身，倒不如学会敬畏，尊重命运……”归墟魔神情猛然间狂热了起来，它狂妄的张开了双臂，对着雨果大笑着喊道，哪怕宇宙空间里无法传播任何声音，但是四处散播的精神波动就连褚白和梁公正都接收的一清二楚。

“归墟魔……”

然而此时，已经许久没有任何动静的雨果动作缓慢的抬起了头颅。

也不知道它用了什么样的办法，那些腐蚀着液态金属的斑驳锈迹花朵竟然停止了侵蚀，停留在了金属躯体的左半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