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 (1/2)

二人到的时候茶叶铺还未打烊，凤高正在店里摆弄那些茶叶，看到来人并未惊讶，也没有过分热情的迎上去，只是象征性地作揖：“白老板杜公子，来买茶叶？”

澹烟的事情枕边人凤高肯定知道，此刻好似云淡风轻若无其事，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杜若飞眉梢一挑：“我来是为了什么，凤老板还能不知道么？”

凤高见到杜若飞这般语气，面上本就有些僵硬的假笑一点点的抹去。他本来就人胖眼睛小，笑的时候亲近和蔼，此刻舒展了眉梢却有几分冷冽。

他晶亮的眼睛来回打量了一番杜若飞，又抬眼看了看旁边的白沐云，一时间茶铺的氛围竟有些剑拔弩张的味道。

这眼神太过露骨，杜若飞能够感到凤高平静的表情下汹涌的情绪。从凤高的气息行动上看他并不会功夫，但就像他说的，这种常年在商场混迹的老油条难保有什么更阴险的招数。杜若飞不知道澹烟是不是装疯，不知道她是否将自己的事情告诉凤高，但至少此刻凤高的态度并不友善。

凤高的目光最终停留在茶铺门口，只见他缓缓走到茶叶铺门口，看了几眼后才将门关好。

杜若飞和白沐云交流了个眼神，二人不知他要做什么，只能静观其变。

凤高关了门又缓缓走到二人面前：“二位可是为我娘子的事情前来。”

“正是。”

嘴角轻抬，凤高低头将原本有些宽松的袖口微微卷起，露出饱满壮实的手腕。只见他右手一挥，唰的撩起长袍的前摆，杜若飞行走江湖多年也不曾见过如此诡异的出招姿势，下意识的想要退身避让。

谁知下一秒凤高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把抱住杜若飞的大腿，非常不要脸的哀嚎：“杜公子啊，您高抬贵手吧，我和我娘子是情投意合，您千万不要把她的事情说出去啊。”

这回杜若飞真的是一脸茫然，低头看了看凤高讨好的表情：“我靠，死胖子你不要把口水蹭我身上！”

白沐云身体力行，已经一掌轰碎了身旁的小方桌。

胖子凤高此刻展现了极有天赋的灵活性，杜若飞都没有看清动作他就已经起身站好了，还是那副笑容可掬的样子：“失礼了，失礼了，不过二位一定感到了我真诚的内心。”

折腾一番，三人终是正式坐下来了。

凤胖子态度很好，给二人专门沏了壶好茶。不过铺子里那张桌椅已经惨遭白沐云毒手，现在也只能找张凳子随便代替一下。

“咳咳，让二位见笑了。”凤胖子又变成平时那个可以任人搓扁捏圆的模样，有些局促的将小凳子上的茶盅推了推：“我也是一时心急。”

“你知道她的身份？”杜若飞开门见山。

“我娘子不让我查，但是大概有个猜测。”

娘子？杜若飞看着凤高的模样，又想起美若天仙的澹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真失忆了？”杜若飞忍不住追问。

凤高点点头，叹了口气：“她只记得自己叫澹烟，其余的全忘了。”凤高看了杜若飞一眼：“但她说她记得你，虽然不记得你的名字，但她说自己见过你。”

杜若飞喝了口茶。

“你们……”凤高不知如何问了。

“凤老板还是不要好奇我了。”杜若飞笑。

凤高看了他一眼，笑容又消失了。

“不过你放心，我所知道的澹烟已经死了，所以才来找你问个明白。”杜若飞垂下眼睑，睫毛低垂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睛：“已经死了的人，就彻底离开那里了。”

听到这里凤高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手也握紧了几分：“你不是来……”

杜若飞苦笑了一下：“若我真是来要她命的人，她怎可能好端端的活到现在？你又怎么敢在这里等我？”

“我也只是赌一把，若命中终有一劫，躲是躲不过去的。”凤高说：“看来运气不错。杜公子，您大人有大量，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这一世我要她快乐就好。”

杜若飞未语。

凤高突然想起什么，开窗看了看天色，顿时脸色大变，一巴掌拍了向自己的大腿：“唉哟，都这个时辰了！我娘子今天要吃酱鸭的，一会买晚了又要罚跪了！”说着他急忙把两人往外推，转身把店门关好：“一边走一边说，现在可是秋天啊，冻一晚上我这身子骨可受不了。”

杜若飞看着凤高诚惶诚恐的样子，心里的滋味有苦有甜。

阿山，你看到了么，你的阿姐现在过得很好。也许她一辈子都不会再用到她最引以为傲的武功，但是她现在应该过得很幸福。虽然那个人又胖又老又丑，可是他宁愿只身赴险护也要她平安。你若是真的在天有灵，应该也能心安。

杜若飞正思考着，凤高又凑了过来：“杜公子啊，既然你以前和我娘子认识，我就想问问，她以前也这么……这么……”凤高想了半天憋出个词来：“这么易怒。”

杜若飞睨他一眼：“还好吧，也就是谁不合她心意就捅个透心凉。”

凤高打了个颤，小声嘀咕：“我娘子对我真好，只让我跪着。”

“那我娘子当年可有心上人？”

“这我怎么知道，”杜若飞说：“就算有，也绝对比你好。”

凤高不服气：“我只是有些胖，以前瘦的时候也是貌赛潘安的fēng_liú郎！”

杜若飞摇头：“凤老板，我说您能别做别日梦么。”

“你嫉妒我。”凤高说：“我这是人格魅力。”两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