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信仰 (1/2)

詹姆斯喝了一口就停下了，基维斯却直接一口气喝了一壶。酒液顺着嘴角流经衣襟，一壶下来，胸前已经湿了一大半。

基维斯不是个经常喝酒的人。以他的严谨，酒精绝对是最大的敌人。一壶下来，他的眼睛就开始透出迷惘的神色。詹姆斯想了想，帮他再开一壶，递了过去：“再来？”

二人碰杯，再次相对痛饮。然后又是第三壶，第四壶……直到第七壶，基维斯终于喝不下去了，才摆手停止，不过也醉得差不多了。詹姆斯笑笑——他仿佛看到了年轻的自己，虽然不是同一件事，但两个人的做法却是没有区别。

酒精是发泄情绪的好东西。第七壶刚完，基维斯的表情就收不住了。他扁着嘴，看起来想哭，却又哭不出，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失神状态，空洞地望着没有目标的前方。詹姆斯甚至能感受到，这双目光似乎因为某个人的背叛而失去了焦点。

“老师，你说他为什么会这样做呢？休伯斯学院不好吗？还是我做学生的太不争气？”

詹姆斯静静聆听着，没有插话，也没有任何表示。他很清楚，这时的基维斯需要的是一个聆听者，而不是建议。而基维斯也少有的没有顾及他的情绪，唠唠叨叨，像一个推销员一样喋喋不休，从正午时分，硬是说到日落才停下来。

这番话里，詹姆斯没有听到太多的抱怨，相反，还有很多省及自身的话，非常触动他的心。但对此他只能报以苦笑——事情已经发生了，唠叨两句就能把人拉回来吗？

“基维斯，这里没有别人，你可以说实话。你恨不恨他？”

基维斯愣愣地看着他，点点头，又摇摇头。他不是个擅于言辞的人，能说那么多全是情绪使然。发泄完了，又回归他沉默寡言的本性。詹姆斯笑笑：“我也是。”

他推开窗户，迎面而来的微风让二人都是精神一振。他却没有回头，而是看着即将落入西山的太阳，轻轻的说：“有的人，活着已经死了，也有的人死了还活着。我们没有能力让死人复生，更不可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对他而言，我们始终都是他的敌人。”

“敌人？”基维斯念着这两个字，神情恍惚。

“对，敌人。”詹姆斯说，“黑魔法师的修行来之不易，但有些禁域，是我们的底线。他们越过这条底线，超越生死，这本来没有错。但错就错在他站错了队，与我们为敌。”

“你想过他在教导你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吗？想过他在亲手帮你涂上治伤药的时候又在想什么？基维斯，人不是单纯的动物，被感情和理智左右，就注定有些人从一开始就和我们分道扬镳。因为在他们心里，再好的感情也可以抛之脑后，这种人从一开始就做好了罔顾感情的打算，你放不下，对他又有什么影响呢？”

他叹道：“或许我不该说这番话。但选择权始终在你手里，清楚你的职责，为一个不珍惜你的人，这些值得吗？”

基维斯怔怔地看着他，他缓缓将脑袋埋在手臂中，隐隐传来一声压抑的低泣。

詹姆斯不敢回头，克制到这个程度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再看到基维斯的样子，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因此失去理智。

“人，是有信仰的。没有信仰的不是人，是魔鬼。你确定要为一个魔鬼伤心难过？恕我直言，我不想认同这种感情观。他已经触犯了底线，做为昔日的朋友和学生，应该去纠正他的过错，而不是把所有错误揽到自己身上。”

他深吸口气，强自压下心头的悲伤：“现在能纠正他们的，也就只有我们了。”

基维斯还保持着双臂埋头的姿势，传出的声音显得模糊不清：“老师，我明白的。”

“可我就是忍不住！他说的那些道理，那些规则，难道都是假的吗？他教我要有信仰，可我的信仰呢？我想成为他那样的人！可现在，他又把这一切自己推翻，就为一个黑魔法师的身份……”

“基维斯你冷静点！”詹姆斯听不下去了，他霍然转身，厉声说道，“黑魔法师不算什么。你当院长没有发现他吗？之所以没有拆穿，那是院长在包容他！可他又是怎么回报学院和院长？为了一件东西几乎将艾伦置之死地！谁知道还有没有后手，有没有其他幕后主使？我们都不知道！但就凭这一点，他不配当老师，更不配为人！！”

“他所教你的，说给你听的，全是他唾弃不屑一顾的！这种人就应该当场格杀毫不留情，而不是在那个什么鸟不拉屎的审讯室非得等院长回来！他在利用你，利用你的善良和无知在为他自己做打算，在他眼里，你根本不是学生，而是一件随时可以抛弃的玩物，傀儡！！”

基维斯怔怔地看着他。豆大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没有落下。他看着詹姆斯，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因为在他心里，詹姆斯一向是和蔼可亲的，发怒的詹姆斯，别说他了，就是艾伦也不曾见过。

詹姆斯长舒口气，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喉咙有什么东西堵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蔓延全身，令他浑身颤栗，怎么也停不下来。但最终，他只能幽幽叹了口气。

“一对傻子啊！”

两行清泪无声落下，基维斯把头埋在手臂里，啜泣出声。

当杰姆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了。杰瑞和艾伦都已睡下，而梅丽艾娅则回了她的九号三楼宿舍。迎着冷风，他久久未能成眠。想起梅丽艾娅的沉默，还有艾伦即将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