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沧海和桑田 (1/2)

一阵寒风吹过，黄小鹤没来由的一阵心悸。

他缩了缩脖子，心道不知这些人什么来路，看装扮十分神气，比土司府的卫兵强上太多了，尤其是那世子胯下的怪兽，更让黄小鹤羡慕不已，要是自己有一匹就好了。还有大夏圣皇，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他重新升起火堆，安排弗儿继续睡觉，但他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他想到他娘，想到点着灯的灶间，还有他娘做的腊肉红薯，娘看到他带回来的布匹和银两该是多么欢喜啊，她又该抹眼泪了吧，就像她自己说的，高兴地眼泪。

他又想到拿着这二百两银子到土司府买块地，开一间猎物铺子，自己会打猎，货源不用愁，去打猎的时候娘就帮忙看铺子好了。再把阿公也接过去，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哪怕只有十年呢。。。

第二天一早，他们继续上路。入夜之时也不休息，因为离滟滪山不远了。

一直走到后半夜，黄小鹤听到了大河哗哗的流水声，这就快到了，就快到河上村了，就快到家了。

他加快脚步，一口气冲上了最后一个山坡，然而当他站在山坡顶上这一刻，他瞬间就呆住了，如同一同冰凉的雪水从头淋下。他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他闭上眼，用手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嘴里喃喃道：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和刚才没有丝毫变化，滟滪山不见了，只剩下一大块礁石依然屹立在大河中央。滟滪山和山上原有的村落，永远的消失在这大河之中。

而靠黄小鹤这边的河岸沙滩上，横七竖八的尸体由远及近足有二十多具。这些尸体鲜血淋漓，且大多残缺不全，身首异处。从老人到孩子，从男人到女人，这些人都是河上村的村民，如同亲人一样曾经陪伴他长大的村民，他们为何会无辜遭此毒手？

黄小鹤仔细辨认着一张张曾经熟悉的面孔，当他走到河边时，他看到河边卵石堆里插着一根棍子，棍子顶上戳着一颗人头，黄小鹤伸出颤抖的手，拨开那颗头上飘洒的白发，他看到了阿公那张愤怒的脸。

阿公双目圆睁，怒目而视，嘴唇张开仿佛正在无声的呐喊，无声的控诉。

黄小鹤如遭雷击，猛地对着大河跪了下来，撕心裂肺的喊道：“阿公，娘啊！”他一口鲜血喷出，就此晕倒在地。

隔了好久，他才在弗儿身边醒了过来，忍不住放声大哭。他一边哭着，一边四处搜寻，希望找到娘，但结果令他失望，除了他开始看到的二十多具尸体外，什么也没找到，是跟随着滟滪山一起消失了么。

一个人可能遭受的强烈痛苦，莫过于孩子失去母亲。只要有母亲在，黄小鹤永远还是个孩子，但母亲的离开，让他失去了作为孩子的资格。从此，他不能再有依赖，一切都只能靠自己，作为孩子的他，只能最后哭这一次了。

这种痛苦让他疯狂，在黄小鹤心头刻下了一个永远流血的伤口，他不明白他娘从没有跨出过巫山，也总是与人为善，与世无争。她为自己，为了那个便宜爹受了这么多的苦，终日劳作从无休息，为什么苍天还要为难她，还要夺去她的生命，让她见不到自己最后一面？

黄小鹤一直没有太大的理想，想要变强一直都是少年人的意气之争。他觉得只要和亲人们好好活着就最好了，最大的愿望就是带着自己娘可以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现在，他的愿望破灭了。

一定是他在路上遇见的那一队骑士做的，一定是他们！黄小鹤双眼赤红，露出熊熊的烈火。想到这里，一瞬间愤怒就将他吞没。

他狂吼一声，单手死死攥紧柴刀，他要报仇，一定要报仇，他发誓：毁了滟滪山的人，他要杀光他们在这世界上每一个亲人，甚至每一个有关联的人。哪怕他们的血水，变为眼前的滔滔河水，也洗涤不了他心中的仇恨。

忽然，在他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长叹。

黄小鹤回头，他看到一个女人站在他的身后。这个女人他认识，正是他在梦中见过的瑶姬。

瑶姬望着黄小鹤，眼中带着浓浓的悲伤。黄小鹤对这个女人并无太多好感，尽管他靠着瑶姬赠送的珠子度过了许多危险，也找到了一大堆他用不上的事物。但她用下蛊毒的方式威胁他去找熊幻鹤，让他还是觉得她用心险恶。

所以黄小鹤咬着牙，咆哮着吼道：“你来做什么？看看我有没有帮你找到熊幻鹤？你别做梦了，我以前不会，今后更不会被你威胁去帮你找人，我要报仇，我剩下的日子里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报仇！你要杀我现在就杀吧，我不怕你。”

瑶姬却更加悲伤，有些内疚的说道：“对。。对不起，我。。我不是逼你去找人的，我对不起你们，是我只顾着自己，没照看好你们。我违背了我在父亲面前许下的誓言。你先冷静下来。我接下来要说的和你报仇有很大关系。”

黄小鹤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哪怕他的血液依旧在燃烧，但他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这个瑶姬来历只怕并不简单，他倒要看看她到底要说什么。

瑶姬看到黄小鹤没有继续吼叫，稍稍松了一口气，于是她娓娓道来：“我是神农炎帝的后裔，奉父命在此守护巫山中的苗族。。。”

黄小鹤脸上露出不信的神色，从小他就听阿公说过，因为炎帝姜榆罔背叛了苗族，投靠轩辕氏，才导致了当年慈悠神皇战败，苗族被屠戮。叛徒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