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入红尘 (1/2)

圆九的故乡是乌坨十四州的濯州相离城。濯州位于乌坨国东北，有名的白山黑手，民风彪悍之地。圆九俗家姓秦，乃是濯州望族，仅仅是圆九这一辈子弟，便有千数之巨，各种产业遍布州府，于朝堂为官为吏者不知凡几。在乌坨，若有兄弟子侄数十，便可以称霸乡里，若族内有数百丁壮，便可以横行县府。若秦氏这样的大族，一州之地也不多见。

三人一路踏青玩水，娓娓而行，好不惬意。圆九少年时也是个浪荡公子，于这濯州山水，风土人情，了然于胸。于是乎给幕四二人做起了向导。这日，三人行到濯州十三府之一的青城，这青城位于濯州往中州的咽喉之地，人口十数万之巨，往来客商熙来攘往，好不繁华。

秦氏在这里也有些产业，圆九年少时伙同堂兄弟们来过此地，最让他流连的是此处的沁香园，园里有个叫叠翠的仙子，那一个美得。圆九现在想来还两眼冒光。但匆匆十数载，伊人已经老去了吧。

三人行到一处酒楼，上书秦馆。圆九扯着二人便撞了进去，“这就是我家位于青城的一处产业，这里的泰安鱼外酥内嫩乃是一绝，今个让你们免费尝尝。”球球宗都是吃货，听说吃食哪有不眼冒金光的？

三人大马金刀地坐好，自有店小二过来招呼。“好吃好喝的只管给道爷端上来，尤其是哪个泰安鱼。”

狼吞虎咽，风卷残云……都不足以形容三人的吃相。在所有人的啧啧称奇中，碗碟堆出山高，三人终于拍着肚子完成进食。圆九拿着个牙签满意地剔着牙。

“三位道爷，一共纹银一百二十三两，三位是付现银还是银票？”掌柜的乐呵呵的看着这吃点酒楼一天营业额的三个胖子。

“你们这是谁在管事？”圆九大模大样地说道，他的眼睛盯着天花板。

“谁管事和付账不相干吧。”掌柜的脸冷了些。

“怎么不相干？这里是秦家的产业吧。”圆九蹦了起来，这个没眼色的掌柜让他觉得很丢份。

“秦家产业不假，知道是秦家产业，就不要惹是生非。不然府衙的秦九爷逮你去尝几天牢饭的滋味。”掌柜的脸沉了下来，几个强壮的小儿撸起袖管围上来。

“哟，你说九叔啊，这么多年了，还在那个破府衙混，真没长进啊。”圆九啐道：“你们知道秦香莲是谁吗？”

“秦香莲？”掌柜愣了下神：“我管你屁的个秦香莲。”他挥手，几个店小二便伸手来捉圆九，圆九也不反抗，凭那些小二憋红脸，也拽不动他分毫。

“呦呵，遇见练家子的了。”那掌柜大怒：“去把宝爷请来。”

然后一个翩翩公子从楼上下来，没皮没脸地鼓掌：“好本事，不过兄台在我这白吃可不好。既然你知道秦香莲，我就当给香莲堂兄一点面子……”

他话还没说完，圆九一个健步扑上去，在那叫宝爷的哀嚎声中，给了他一个熊抱：“宝儿，你都长这么高了，也长俊了。”

“你谁呀。”秦宝儿挣不开：“勒死小爷了。”

“我就是秦香莲，你的香莲堂哥啊。”

球大和幕四忍着笑，憋出了内伤。

“你他妈放开我，死胖子。”秦宝儿大惊，他也是连个家子的，寻常三五个壮汉也进不了身，今儿被这胖子小鸡仔般的逮着，心中有了惧意，慌忙向掌柜的挤眼，着他去找帮手。

“你说你是我香莲堂兄，有何凭证？”秦宝儿见圆九放下自己，整了整衣衫：“我们秦家子氏个个生的相貌堂堂，我那香莲堂兄虽然不及我这般貌胜潘安，也是个大大的帅哥。哪像你般这肥头大耳，粗鄙丑陋。”

“这还不简单。”圆九哈哈大笑：“你屁股上有块红色胎记，你七岁还尿床。八岁偷看丫鬟洗澡，被叔母逮了，那一顿鞭子哦，丫的三月没有下地，你九岁……”

“停。”秦宝儿蹭地跳起来，仔细瞅去，见圆九谁然胖的不成样，但脸庞上还是有当年的几分模子：“你真是香莲堂兄？伯父不是说你出去云游求学了，怎么长残了，还出家做了道士。”

“这个说来话就长了。”圆九啐道：“你丫才长残了。”

秦宝儿吊住圆九往楼上走去，不忘招呼幕四球大跟上：“你们既然是我香莲哥的朋友，那也就是我宝爷的朋友。”然后冲那掌柜吆喝道：“这是我本家兄长，饭钱记在宝爷我账上。”

楼上雅阁，四人坐定，自有伙计送来茶水点心。“这是我球大师伯，这位是我幕四小师叔。”圆九介绍。

秦宝儿这些年打点酒楼，市井厮混。见谁都是自来熟：“原来是香莲哥的师门长辈，那也是我秦宝儿的长辈，不知你们是在那座山头修行？改日我备上香火钱，差人送去，瞧把我香莲哥吃的胖的，一定没有少花钱银吧。”

“若是有缘，小友自能寻到敝山门。”球大打了个哈哈。

“能和前辈相见。我们自是有缘的。”秦宝儿从袖口中抓出把银票，给了三人每人一摞：“这些俗物，在山头修行时用不上，但行走俗世却是万万少不得的。这点权当我孝敬的一点零花钱。”

幕四看着手中的千余两银票，这还随手给出的零花钱，足够以前在他们小村庄买百十头耕牛了。他学着球大道了个谢，随手就将银票收到乾坤袋中，看什么时间顺道回长幕村接济接济村里父老。

秦宝儿却见他们随手将银票变没了，吃了一惊。又见圆九神力，幕四小小人儿倒拖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