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皮猴十三 (1/2)

嘲哳在深渊的腐林中前行，想着若运气好些，也能找到戒玉日记中的血洞，看看那是什么样的存在。戒玉在无尽深渊两千年，只在第一千五百年才偶然进洞，经历了莫名其妙的五百年。虽然她之前多次来这无尽深渊抓逃匿的恶鬼，可是前前后后加起来不过两百个时辰，偶然入洞的几率可以说是几乎为零了。

这深渊木林倒是没有什么活物的，唯一活着的就是这些染了魔气瘴气的歪脖树木，杂枝乱草，都是被腐尸血水养就大的，自然是不能更加肥壮了。

嘲哳随手捡起了一枝人高木枝，觉得她这样一个白衣欲仙的样子，拄着把歪斜木枝，像极了人间话本子神仙下凡的样子，再加上这木林中常有的雾气弥漫，颇有种遗世独立，举世皆浊我独清的仙风道骨的感觉。

她以为自己的恶名已经在恶鬼界传了个遍，此刻无论有什么样的鬼魔都不敢上前来轻易招惹她，故而在深渊木林哼着小曲缓缓前行前行，毕竟，找一个不知具体地点的洞穴，只能随缘了。可是，饶她心态再轻松，也是听到了周围窸窸窣窣的声音，那灌木丛中仿佛有十几道眼睛在窥探她。

“一、四、七。”

嘲哳凝聚神听，已经辨出自己四周围着七个不明邪祟。

“十三！”

嘲哳大喝一声，以木枝借力，平地起身冲破头顶另外六只不明之物的包围圈。

那六只邪祟被她以木枝各个击打清了个干净，纷纷摔落在地，嘲哳浮在空中，手上一用力，将木枝一头断了一截，待那一劫木枝从嘲哳手中飞出时，已经碎成了整整齐齐的七截木块分散击出，准准的将躲在灌木丛的另外七只鬼鬼祟祟的邪祟打了出来。

只这瞬间，嘲哳便看清了因她击打而摔落在一起哀嚎的鬼祟，竟然是十三只皮猴！

猴子极具灵性，若不是年老而死，其灵气不会消散，反而会四处作祟，直至尸体全腐，只剩其骨才会消散。死后半腐之时强行将灵气囚禁于其腐躯，再以水银浸过的人皮裹住便做成了皮猴，或者，是人皮猴。

无尽深渊这种地方有皮猴这种灵气与怨气具存的的罕物也不奇怪，奇怪的是一下聚齐了十三只。且皮猴必有制作之主，它们在这里，其主人一定也不远。

看着躺在杂草上哀嚎的十三只皮猴，嘲哳一手拿着木枝背在身后，摆出了极有威势的姿态，厉声问道：

“你们是哪里来的邪祟！”

十三只一模一样的猴子摆着一样的姿势“哎呦哎呦”的直叫，却化成了一个猴子。

嘲哳一惊，这是十三只合成了一只还是一只幻化出十三只？

“老大姊，我不过想给你一个惊喜，你便这样对我！”

那幻出的一只皮猴摸摸屁股坐起来，挥掉了自己身上的杂草，泼妇骂街一般的控诉嘲哳，像是与她极为相熟一般。

“你认得我？”

“你不认得我？！”

皮猴只觉稀奇，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自己与他人相熟，那人却不认，倒像是它舔着脸朝前凑一般！它猛然跳起，像是炸毛了一般，语气凄苦又愤怒。

然而嘲哳的“我凭什么要认识你”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奶奶的，早知道老大姊你是这样薄情寡义的人，万年前，我就不该与你有对骂之缘！”

对骂之缘？嘲哳当下明了，这皮猴，怕是也将她认作戒玉了。

“那孙子？”

那皮猴听到嘲哳这样说，突然不知道是该喜眼前的人终于记起了他还是该气眼前的人对他的称呼，

“老大姊，你这样可不地道了！你说过不会再这样叫我的！”

嘲哳也很无奈，戒□□壁上确实是一直这样称呼这皮猴的，满壁的“那孙子”仿佛两人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那……”

“十三！我叫十三！”

“哦，十三。”

“你不是老大姊。”

皮猴十三敛了表情，已经确定眼前这个与戒玉有八分像的女子并不是万年前在一线洞口与他对骂的凤凰戒玉。

“我确实不是，戒玉战神……已经在三千年前殒身了。”

“你偷了她的皮！”

皮猴十三目呲欲裂，显然是恨极了这种夺人皮囊的事，它受这皮肉之困已经数万年，不入轮回、生不如死，只能在这无尽深渊舔食怨气为生，却又没胆量自毁，只能在戒玉来无尽深渊修炼的时候故意上门挑衅，让戒玉杀了它。哪想，与戒玉对骂竟生了丝乐趣，于是也不想着自毁了，自后与戒玉作伴一五百年。

况且它之前就断言戒玉长了这样好的皮囊一定会被歹人算计，将她的皮剥了，装在歹人自己身上，为非作歹，哪想今日就让它碰上了！

嘲哳看着伏在地上蓄势待发的皮猴，一副拼了命的样子，她握紧了手中的木枝，皮猴这种东西她没有对付过，不能大意，

“十三莫要误会，我是戒玉殒身后千年才出生，与她没什么关系，长得相像只是巧合罢了。”

“那你为什么会知道老大姊喜欢称我为　‘那孙子’！”

嘲哳头疼，果然是这里被皮猴看出了破绽，戒玉满墙满壁都以“那孙子”称呼皮猴十三，嘲哳此番这样规矩的称皮猴十□□而露出了破绽，看来冒充戒玉从皮猴口中得到一点当年的线索是不可能的了。

“我在一线洞中看到的。”

“屁话！老大姊已经答应了我，将那满墙的‘那孙子’擦了去，怎么会被你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