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逃脱 (1/2)

山间云蒸雾罩，林下幽暗晦明，遍地茫茫。

孙远一行百六十人，默默穿梭在苍莽山林之中，他们不敢点火炊食，也不敢高声呼叫，仿佛害怕惊扰大山中的神灵。

杨祚看看这阴晦的天色，说道：“这鬼天气真是怪异得很，早晨明明放晴，可中午却阴暗成这样了。”

“先生，看这情形老天准备要下雪了；要是今夜下雪，我们便被困死在荒山里了”孙远问道。

杨渡说道：“公子放心，这雪一时半会儿不会下的。”

“哦”孙远问道：“先生为何如此肯定？”

杨渡说道：“公子，山中水汽蒸腾，云雾环绕，视野才会昏暗；可是你看远处的天外，虽然也是隐晦不明，但却是云霞稀少。”

“哦”孙远奇道：“这怎么说？”

杨渡说道：“凡下暴雪，必有黑云聚集，强风汇聚，云集风聚，直至漫天遍地，方才有一夜暴雪。”

“唉！先生高见！这下雪与下雨大不相同，一片黑云飘来，已能招来倾盆大雨；这下雪非得风从云聚，龙虎相会才能引来一夜大雪。”

孙远叹道：“原本以为，我熟读兵书，识尽天时、地利、人和，不惧天下名家一争雌雄；现在看来，还差得很远！”

杨渡说道：“公子，兵书是死的，人才是活得；用兵之妙，存乎一心！”

“先生说得有理！”孙远说道：“兵法之道，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倘若以为熟读兵书，便能天下无敌，岂不是重蹈赵括、马谡之路？”

杨渡说道：“公子不必妄自菲薄。自古以来用兵高手，也并不能百战百胜，往往也有失手之时。”

“哦”

杨渡说道：“就说魏武帝曹操，他用兵之高，天下难逢敌手，青州克黄巾，徐州灭吕布，河北败袁绍，囊括荆襄；可他也曾宛城败于张绣，赤壁败于周瑜，汉中败于刘备。可见，金无赤金，人无完人，再厉害的高手，也有大意之时。”

“曹操之才，天下罕有，若无孙刘，只怕早已统一天下噫！”孙远赞叹道。

杨渡说道：“相比于曹操的天纵之才，孙刘也不遑多让！刘备早年参与平定黄巾之乱，后来也曾占据过徐州、豫州，但终究是缺乏人才，屡败屡战，直到在荆州遇到天下奇才卧龙、凤雏，最终龙生双翼，一飞冲天，成就一番霸业。”

孙远说道：“刘备才智不及曹，基业也不及操，但是百折不挠，终成大业，也十分令人佩服！”

“孙氏经历江东三世，人心归附，基业稳固，孙权也有一统天下之志，屡次北伐，皆兵败合肥，后袭取荆州，实力倍增。”杨渡说道：“孙权用兵不行，用人却独具慧眼，以周瑜拒曹操，赤壁大胜；用吕蒙袭关羽，吞并荆州；举陆逊败刘备，蜀汉精锐尽丧。”

孙远说道：“孙权才智虽不如曹刘，但是知人善用，稳坐江东，也是一方英雄！”

“公子，当世最杰出的三位君主，皆是天下英雄，他们才智过人，却也仍有不少缺点，以至于无法一统天下！我辽东四郡，地狭民少，势力弱小，一战不胜，国势危如悬卵；不比魏蜀吴三国，基业雄厚，百战犹存。”杨渡说道：“公子当以曹刘孙三雄为榜样，取长补短，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孙远说道：“听先生一言，真是如雷贯耳，豁然开朗！”

“我辽东基业由先主度公（公孙度）开创，康公（公孙康）经营，如今到了车骑将军（公孙恭）之手，已经衰败不堪，国势崩裂，以致四夷侵扰；我等先主旧部，世受国恩，都希望公子能振兴乃祖、父的基业，重振辽东的雄风！”杨渡说道。

孙远虽不全是公孙渊，但亲眼见到忠臣拳拳之心，也不免深深地感动，激动地说道：“先生放心，公孙渊虽不才，但也是先祖、父余脉，当以振兴辽东为念！”

“公子雄心骤起虽好，但是不可意气风发。度公（公孙度）之时，中原大乱，度公才能大刀阔斧，创立基业；康公之时，曹操一统中原，势力强大，康公不得不臣事曹魏；车骑将军（公孙恭）继位，辽东衰落，不得不仍以臣事之，又受曹魏威逼，不得不送质子进京；如今魏蜀吴三国，创业之君相继陨落，后继乏人，又经过多番大战，实力已大有衰落，公子雄心壮志，不亚于乃祖、父，才智能力也不下于曹刘，此正是壮大辽东的大好时机！”杨渡说道。

孙远问道：“先生，曹刘孙之胜听得多了，能否与我说一说他们之败？”

“公子，常人皆夸胜讳败，公子独能言败，可见乃非常之人。”杨渡说道：“曹操一败于兖州，立足之地几失，乃是败于礼法；二败于宛城，折损猛将爱子，乃是败于好色；三败于赤壁，丢失荆州，乃是败于骄傲；四败于渭水，割须弃袍，落荒而逃，乃是败于自大；五败于汉中，丢失汉水之地，乃是败于怯懦。”

孙远说道：“哦？先生，这可有说法？”

“丢失兖州，皆因徐州部将截杀曹嵩（曹操之父）所致，曹操困于礼法：父仇不共戴天，意气发兵徐州，导致后方空虚，被吕布袭取兖州。”杨渡说道：“曹操征讨宛城，张绣本已归降，但因曹操强取张绣的婶娘邹氏淫乐，导致张绣反叛，夜袭曹营，此战导致猛将典韦、长子曹昂身死！”

孙远点头说道：“先生说得有理！”

“曹操击败袁绍，消灭河北袁氏之后，一统中原，天下无敌；随后兵发江南，鲸吞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