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密码 (1/2)

凌晨十二点过十分的时候，警方接到报案，打电话的女人自称有人要谋杀自己，请警察救她，还报上地址。接线员一开始以为是有人恶作剧，但还是通知附近的民警过来查看究竟。结果到了十五楼中间的1502房间，敲了大半天的门里面都没人反应。

民警立即找到物业处，问他们要1502住户的联系方式，然而留在物业处的电话只是房间内的座机，与打电话报警的号码一模一样，打了接连三个电话进去没通之后，事情似乎变得有些棘手。更奇怪的是，十五楼的那个女人当时只留了房间内的座机号码，除此之外，无法联系到她的家人。

之后他们决定撬锁，也就是在凌晨十二点二十五分左右，1502的门撬开了，门一开，一股难闻的类似中草药的味道扑鼻而来，正对门的阳台窗大开，此时高层外面狂风暴雨，窗帘被卷入风雨里疯狂地扑腾着。

客厅像是被席卷过一般，被人翻得乱七八糟，光洁的地上有血迹，从客厅沙发处一直断断续续到了卧室门口，紧接着，他们就看到浑身是血的女人躺在卧室的地板上，他们到时人已经死了。

案件立即被调到刑侦队手里，贺远之他们是在十二点五十分左右赶到事发住宅区的，也就是聂甄被一阵嘈杂的警铃惊醒那会儿。

贺远之到的时候，发现1502内一片狼藉，仿佛台风席卷过后的狼狈，整个公寓的角角落落都被翻得乱七八糟，像是有人找过什么重要的东西。

然而当他踏入卧室，见到躺在血泊中的死者时，突然顿住脚步，瞳孔蓦地放大，身体僵硬，再也无法往前一步。

小白发现贺远之的异样，叫了他一声：“老大？”

可是贺远之全然没有任何反应，小白还从没见贺远之这么失态过，莫非贺远之认识死者？

怔了半分钟后，贺远之猝然警醒过来，扭头就问尾随而来的物业人员：“死者的身份？”

“这……登记的是她儿子的信息，所以……”

言下之意，连小区物业处都不知道住在1502的这个女人究竟是谁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身份。

贺远之眯起眼睛冷冷一笑：“据我所知，这个住宅区在莫城属于高档住宅区，却连入住的业主身份都不清不楚，你们这么工作要是让其他业主知道了可不是件好事。”

物业的工作人员也就是个今晚值班的小职员，哪儿知道那么多，他一边赔笑一边抹着额头的冷汗，心跳砰砰砰地好像随时都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似的。

贺远之没再搭理他，走到窗口打了个电话给顾庭深，之后便蹲在死者边上，眯着眼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虽说长相的确变化不少，可依稀还能认出一些来，然他心里不确定，做刑警多年，第一次觉得没底。

1502外，长长的警戒线已经拉了起来，凌晨的暴雨夜里，十五楼怕是无法安生了，聂甄一直待在楼梯口处的墙角，倚墙而立，一根一根地抽着烟，她没见到贺远之，脑子里却乱糟糟的，大约是实在心烦意乱，夹着烟的手指一直在颤抖。

这栋楼的电梯和走廊上到处都装有监控摄像头，只要警察一查，立刻就能查出白天黄瑜眉来找过1502这件事，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在聂甄还没搞清楚这个女人的身份时，她居然就死了。

是习惯在黑夜里独自遛狗的女人，是在顾家老宅外无意间碰到的女人，是连搬家都要选在半夜的女人，也是聂明远一直保存着的相片里的女人。

她到底是谁？

聂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脑袋像是下一刻就会炸裂一般，她猛吸了一口烟，像发泄一般狠狠吐出一口烟圈，愤而将只剩半截的烟扔在地上，沿着墙角蹲坐下来，抱着头把连埋进了膝盖里。

头好疼，爆炸般的疼，脑神经像是连着心脏似的，连带着心跳都不规律起来了，她难受地闭着眼睛，耳边是纷乱的脚步声和嘈杂的私语声，可她什么都请不见什么都分辨不清了。

电梯到达十五楼，顾庭深寒着脸快步从电梯里出来，路过楼梯口的时候脚步忽然停住了，只不过是这么一瞬间的功夫，那些于他而言多余的味道和声音通通消失了，聂甄？他立即环顾四周，没成想却在梯口的墙角发现了蜷成一团的聂甄，她浑身都在发抖，痛苦至极。

顾庭深心里一紧，立即朝她走去，手覆上她发顶的那一刻，她身体一个颤栗，下意识地又往墙边缩了缩。

“是我。”他声音温柔，低低地叫了声她的名字。

这一声聂甄像是一剂镇定剂，立即让她冷静了下来，她呆滞地抬起头，眼里全是迷茫，仿佛忘了自己为何会在这里，也不知道顾庭深为何会在眼前。

顾庭深从她眼里看到了怯弱、无助、彷徨和挣扎，她眼里的光忽明忽暗，如大海中航行的船只，没了灯塔的指引而迷失了方向。

“我送你回去。”他将聂甄打横抱起，转身走向电梯。

走道的灯光乍然入眼，有人朝这边投来目光，这一切都令聂甄突然感到不适应，她圈住顾庭深的脖子，深深地将脸埋进他怀里，孩子气的想，把脸藏住就没人看得见了吧？

顾庭深低头看了眼她露出的小半边侧脸，眸光渐渐深沉。

许是出去的时候太过聪明，聂甄家里的门敞开着，顾庭深径直把她送入卧房，转而温了杯热牛奶捂在她掌心。

“你先睡一会儿，我过会儿再来看你。”他看了她一会儿，才低声说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