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身心俱疲 (1/2)

“小七……”徐子晋目光深深地看着小七，忽然轻叹了一声：“这有什么错，你是与别人不同的。”

小七摇了摇头，整个人怔了半晌，忽地使劲咬了咬嘴唇，语气幽幽地说道：“是么，那又有什么用，我是挣得过皇家，还是挣得过命运。”

“皇家？”徐子晋目光一凛，抬起眼来探寻地看着小七。

“就像徐大哥你师父那样，两情相悦，又得了天时地利人和。最终落下的结果，不也是两燕纷飞么？”小七惨然一笑，见徐子晋几番欲言又止，便轻轻摆了摆头，抬起头来向着他笑道：“人的命运便是如此奇怪，你以为什么都算计好了，最终才发现，不过是任人摆布罢了。算了，说这些做什么，来喝酒。”

昏黄的油灯在小七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眼神也显得有些模模糊糊的。徐子晋几番欲言又止，只是将酒斟满，与她对碰了一下。

两人相顾无言，酒却是一杯接着一杯下肚。小七晃了晃已经空荡荡的酒壶，趔趄着站起身来。

“你去哪儿？”徐子晋连忙跟着站了起来。小七晃着酒壶向着徐子晋笑道：“没酒了，我去买。”

“这么晚了上哪儿买酒，”徐子晋无奈地笑了笑，伸手夺过酒壶放回桌上。

“前面不是有村子嘛……”小七晃了晃有些晕晕沉沉的脑袋，十分不满地说道。

“厨房里好像还存了一坛子，上回书远他们带过来的。”徐子晋微微一笑，对着小七轻声道：“在这儿等着，我去拿。”

“我跟你一起去，”小七眼睛一亮，整个人似要扑倒在徐子晋身上。徐子晋急忙将她扶稳了，两人一同往后院去。

冷风一激，酒意似是有些淡了下去。走到厨房门口，徐子晋温声道：“你别进去了，没有掌灯，当心绊着。”

小七点了点头，徐子晋看着她站稳了，便往厨房里面钻进去。

远处的武穆峰像一团漆黑的墨汁洒在那里，静悄悄的一片。往事夹带着愁云般的思绪翻滚上来，酒意随着冷风渐渐散去了，倒觉得脑海中无比的清醒。

少顷徐子晋搬了一坛子酒出来，两人回到堂屋里，直喝到月上中梢，才罢了手。

小七捏着手中的空杯，嘴角渐渐噙上一丝苦笑。这酒却是越喝越清明，偏偏这会儿想求一醉这么难。

徐子晋已经趴倒在了桌上，面前的酒杯滚出去老远。小七摇了摇头，起身走到门口，轻声唤陈虎和彩轩进来，将徐子晋扶到屋子里歇下了，这才上了马车回城去。

彩轩紧紧咬着唇，目光灼灼地盯着小七。小七将视线从车帘子上收回来，回身看见彩轩，心头禁不住一动，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掌。

“小姐……”彩轩语气有些涩涩的，似是极为不安地嗫嚅道。她眼神中却是满满的关切之意，那是做不得假的。

小七轻轻叹了口气，语气苦涩地说道：“难为你了，说起来我算不得你的正经主子，这些年你在我身边，当真是没得说的。”

彩轩眼睛眨了眨，露出一丝惶恐来：“小姐说这个做什么，从三爷叫彩轩伺候小姐的那天起，彩轩心里只当小姐是主子。”

三爷？小七只觉得胸口被人狠狠地挠了一下，直痛得五脏六腑都翻倒了过来。当下努力的平着气，伸手在彩轩身上拍了拍，转过身去什么话也不再说了。

回到柳宅，彩轩扶着小七往落梅居着：“小姐这几日都没有歇息好，不若明日就放自己一天假，铺子里要有什么事，再让他们过来知会一声……”

彩轩推开落梅居的木门，当即楞了一愣，立刻矮下身去行了一礼。

“奴婢给爷问好。”

刘三爷面色铁青地回过身来，冲着彩轩摆了摆手。彩轩转头打量了小七一眼，立刻知趣地退了下去。

随着院门被嘎吱一声关上，刘三爷紧步走上前来，伸手便来揽小七的肩膀。

小七往后退了一步，目光紧紧地盯着刘三爷，喉头滚动了几下，眼泪却毫无征兆地滴了出来。

刘三爷手臂伸到半空中，见小七躲开了，便在哪里悬了半晌，才缓缓地垂了下去。刘三爷神色一黯，语气痛苦地说道：“我答应过你，再不让你担惊受怕，不让你受苦……”

小七眼神直直地看向他，眼中竟带出一丝决然来。刘三爷向前迈了一步，却不知为何不敢再靠近一点。小七忽然淡淡一笑：“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刘三爷身子猛地一颤，痛苦而又无奈地呼道：“小七……”

“其实我早该知道，你我本就不是一路人……”小七声音哽咽了一下，眼泪大颗大颗地淌下来：“过去你是世子，如今你是平王，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你我的身份都是天渊之别。你说我与别人不同，可笑我竟然就信了。再不同又有什么意义，你我终究也不过是这样。”

“我昨日便应该过来，只是身不由己，平白叫你受了这许多的煎熬。”刘三爷拳头一下捏紧：“你该相信我，此事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什么转圜的余地？你已亲口承了圣旨。难道皇上竟会似小儿游戏一般，今儿下旨让你娶这个，明儿又改口让你娶那个。”小七语气讥讽地说道，情绪似是十分激动：“难道你还真想先娶这一个，回头再来哄我给你做妾做小？平王爷，我连皇上的妃子都不稀罕，你以为我会稀罕一个什么侧妃宠妾之位吗？”

“什么？皇上要你……”刘三爷失声惊呼，眉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