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错了 (1/2)

不知是谁碰倒了酒杯，发出哐啷的一声响，在安静的大殿内显得格外突兀。

刘三爷缓缓地站起身来，他似乎往小七这边侧了侧身，最终还是径直往殿中走了过去……

尔后酒宴上的一切似乎都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宴罢小七浑浑噩噩地随着人流走出宫门。在踏上马车之前，小七努力地回头张望了一眼。

人群中没有他的身影。

马车拐出御街，向着正安街另一头的柳宅飞快驶去。

月亮缓缓地爬上了当空，又渐渐向着另外一头慢慢沉下去，直到天边渐渐开始泛白。

落梅居的院门嘎吱响了一声，小七猛地抬起头来。院门处空落落的，两扇木门随着秋风微微晃荡着。

彩轩从桌上爬起来，晃了晃被脑袋压得发麻的胳膊，探头向院子里面看去。

小七不知道在那石桌旁坐了多久，像尊泥塑木偶一般一动不动。

彩轩轻轻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取了件披风走了出去。

“小姐，天都快亮了，歇着吧。”

小七闻言机械地抬起头来，彩轩对上她的眼神，忽然惊叫了一声。

只见小七两眼间布满了血丝，眼窝微微陷了下去，那苍凉的眼神里空洞洞的，似是掩藏了万般锥心刺骨的疼痛。

两片嘴唇干涸得起了皮，只微微一动，便冒出了一丝鲜红的血。

小七忽然站起身来，或许是坐得太久的缘故，她刚一动身脚下便是一晃。彩轩急忙上前将她扶稳了，慢慢往屋子里走去。

他不会来了。

最后的希望像一个硕大的血泡猛然被针挑破一般，疼得直叫人五脏六腑都颤抖起来。

小七也不知道自己还在等待什么，等他亲口向自己说出，告诉自己这是为什么？

纵使他贵为平王，皇上的旨意终究是不可违逆。其实根本不用他说，难道自己还能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彩轩伺候着小七躺倒在床上，伸手拉了被子替她细细盖好。刚想要开口说什么，小七忽然摆了摆手，示意她出去。

小七呆呆地望着床顶的帐幔，一滴眼泪顺着左边眼眶慢慢地滑了下来。

“……我看也只有那谢家肯巴心巴肺的贴上去……”

如此说来，竟是一早就安排好的么？究竟是皇上临时起意，还是他原本就已经知道了。

小七紧紧地捏着被角，指关节握得一阵一阵发白。

木已成舟……罢了吧，不过是痛罢了，痛得麻木，也就不会再痛了。

月亮彻底沉了下去，换做透亮的日光爬了上来，院中树上的蝉儿偶尔唧唧地鸣叫几声。

时近正午，七巧街上最是热闹的时候。一辆马车横冲直撞地从桥头驶了过来，到了百货居门口嘎吱一声勒住。

不等停稳，苏承义急匆匆地下了马车，向着百货居里面跑了进去。

陈虎从小七的办公间退出来，刚走到楼梯拐角处便迎头撞上了苏承义。吓得陈虎连忙后退了一步，伸手将苏承义扶住。

“你家掌柜的呢？”

苏承义撩了一把额上的汗水，向着陈虎急声问道。

“回苏大人，在里头呢。”

苏承义胡乱向着陈虎点了个头，伸手一把将他拨开走了过去。

“你过来了？有事吗？”

小七坐在桌后，听到门声响微微抬起头来，语气淡淡地问道。

“你……没事吧？”苏承义回头关上了门，一脸惊疑地走到桌旁。小七抬起脸来看向苏承义，似是对他的问话极为不解。

“昨儿宫里的事，我听说了。”苏承义一手紧紧握起，面上露出十分愤懑的神色：“他怎能如此待你……”

“他如何待我了？”小七眼神扑闪了两下，垂下头去轻声说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不过如此罢了。”

“难道你……”苏承义眼睛猛地睁大，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小七：“你竟然愿意？”

“我愿意什么？我有说我愿意什么了吗？”小七忽然站起身来，面上露出一丝讥笑：“做侧妃吗？还是不求名分随便做个什么侍妾，你当我是什么人了。”

苏承义让她呛了个没声，只得讪讪地站在哪里，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小七轻轻瞥了他一眼，忽地叹了口气，幽幽道：“我与你发脾气做什么呢，你好心来宽慰我，我只是，只是……”

苏承义见她眼眶竟慢慢红了，一句话梗在喉头半天说不下去。急忙抬手拍向她的肩膀，那安慰的话却是一句也寻不到。

“我没事……”小七转过身去深深吸了口气，回过头来淡淡道：“我想过了，你早先叫我走，我顾虑这个顾虑那个。如今我想明白了，这京城不适合我。”

“你当真这样想？”苏承义眉头微微一紧：“你还是这个性子，什么事情都喜欢埋在心里。”

“埋在心里和说出来有差别么？”小七身子一颤，一手下意识地扶住桌边，深吸了一气咬牙道：“我承认我心里头难过，索性都是难过，不如就一次痛快吧。”

到了傍晚，七巧街上的商铺都陆陆续续开始打烊。小七从百货居走了出来，陈虎已经牵好了马车，守在一旁候着。

小七看了看已经有些人迹空旷的七巧街，一阵浓浓的疲惫感涌了上来。

“去杏林居吧。”小七撩开帘子上了马车，回过头来向着陈虎淡淡地吩咐道。陈虎应了一声，伸手拉了彩轩与他并驾坐着，扬了扬手中的马鞭向着城外驶去。

听到院门外一阵车马声响，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