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朝换代（三） (1/2)

“兰薰。”紫凌暄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很不安。

该怎么说才能不伤害她，又说清楚事情呢？

“皇上。”兰樾转过脸，强颜欢笑。

“朕说过要封你为后的事……”

“皇上，其实臣妾不在意这些虚名，只要安安分分把孩子生下来就行了，有没有名分不重要。”

紫凌暄愣住了。

“皇上，臣妾知道您的为难，以臣妾的身份，出身卑微，压根儿没想过要攀上枝头做凤凰，所以皇后这个名分，实在是不敢奢望。只要皇上记得自己的话，一直都对臣妾专一就好。”

紫凌暄突然一阵感动，抱住她，脸庞摩挲着她的秀发：“朕很感动，真的。兰薰你真是世上最善解人意和豁达的女子。”

兰樾凄然一笑，谈什么豁达呢，其实她不是真的这么大方，但事实摆在眼前，她根本逃脱不了做棋子的命运，除了接受还能怎么样？她真的不知道将来还有个女人骑在她头上作威作福的时候，她还能不能这么淡定地说不在乎。

兰樾今天打扮得格外庄重，因为这是她被封贵妃后首次去太后寝殿请安。之前跟紫凌君回宫，虽然封了个贵妃，但正式诏书还没下来，紫凌君就已经退位，她根本没机会去见太后。况且那时候宫里风雨飘摇，太后被软禁，紫凌君日日危机，她更不敢胡乱出门。

“兰薰你不用怕，我母后为人很好相处。”紫凌暄安慰她。

紫凌君退位后太后才恢复自由，毕竟两个儿子都是她生的，即使紫凌暄即位，宫内妃嫔全被换掉，但太后却换不掉。可她心里已经有了一根刺，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当初是紫凌君震怒要处死弟弟，现在是紫凌暄夺位逼退哥哥，甚至于退位后那个过气皇帝已经不知去了何方，太后的心情可想而知。

所以紫凌暄自己心里也是忐忑的，即位后除了登基那天遥遥看过太后一面之后，他根本没敢去请安，他害怕看见太后，质问他为什么夺走哥哥的皇位。

太后正在寝宫小憩，斜卧在贵妃榻上。

最近摄政王很久没来骚扰她，这是好事，但对她而言却更悲惨。先是被软禁，后是两个儿子生死相争，她真不知道自己这一生造了什么孽。

“儿臣携兰贵妃来给母后请安。”

“儿媳参见母后，给母后请安。”

“哀家只有一个儿媳，她叫风琳儿。其余女人都只是我儿子的妾，说好听点是我们晏秦的妃嫔，说难听点是我们紫家的高级家婢。”

兰樾差点吐血，这个太后在说什么？！好歹她也是个贵妃，居然变成了“妾”，甚至是高级家婢？

“母后！”

“你还称哀家一声母后，说明你至少还知道有个娘，哀家以为你完全不知道什么叫骨肉亲情了呢。”太后依然闭目养神，随意挥挥手屏退了宫女太监。最近她心情特别坏，身边的人也没有一个可信的。

“母后，儿臣知错了。”紫凌暄十分尴尬，忙跪下。

“你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哀家不知道，若不是你皇兄当初心软，也不会让你被人救走，他其实也是想网开一面，想着怎样惩治你，又能保你一条命，没想到啊养虎为患。”太后说着激动起来，有些呛咳，她拍着胸口道：“早知你现在竟会变成这样，当初你皇兄第一次要治你的时候，哀家就不该帮你逃脱，还在你没有封地的情况下暗中支援你，结果你拿着哀家给你的金钱去造地宫，残害民女，你……”

兰樾见她咳得厉害，身边又没有宫女，忙抢上去扶起她轻轻拍着。

“谢谢……”太后慢慢回头看了她一眼，本来对这个新的兰贵妃非常不喜欢，但她这一举动还是赢得了太后一点好感。

谁知一看之下，太后大惊，一把将她推开：“你你你……你是人是鬼？”

兰樾毫无防备，被她一推跌坐在地上。

“母后，儿媳当然是人。”

“你你……兰薰你不是死了吗？”太后颤抖着。

紫凌君带她回宫后，始终没有让太后再见到她。

这回陡然一见，太后这反应也是正常。

兰樾刚想说什么，突然觉得腹中一阵绞痛，她脸色顿时苍白起来：“我……我肚子好痛，皇上。”

“你没事吧？”紫凌暄赶紧站起来去抱她。

“好痛，我怕我……”兰樾一低头，发现裙子底下有点鲜血漫延开来，她尖叫：“皇上，我我……”

“来人哪，宣御医！”紫凌暄转头：“母后！你怎么能这么狠？不管她是不是兰薰，她现在已经怀了我的骨肉，可你就这样推倒她，万一她流产怎么办？”

太后怔在那里：“哀家不是故意的，况且哀家不知道她有身孕。”

“皇上，你……你别怪太后，不然她会更恨臣妾的……”

紫凌暄深吸了口气：“你别说话了，朕抱你走。”

“暄儿！”

“母后，兰薰是儿臣唯一爱的女人，儿臣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是必须要她。”

“你……哀家再问你，她真的是兰薰？”

“是真的，她没死。”

“暄儿！你要是真的一意孤行立非要她不可，你就别认哀家这个母后！”

“为什么母后？”

“你哥哥还没死你就霸占嫂子，这是有违伦常你知道吗？你这种无耻举动要是被天下人知道了，我们紫家江山还能保吗？况且你哥哥还在人世，你竟然夺嫂篡位，你太不像话了！”

紫凌暄抱着兰薰猛然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