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 (1/1)

鱼奴早早的起了床去师父院中练飞针，三个多月的时间，鱼奴已经能熟练的将三根飞针同时打中靶子，这也多亏了在度月山那一年多常拿着小弓箭去山中打猎，练出了眼里和手力。

师父一打开房门就见鱼奴三针齐没靶心，便夸奖了一番，又教了几式莫邪剑，鱼奴聪慧，看了两遍便牢记了招式，只是底子太差，下盘不稳，一个早上只是勉强过了师父的眼。服侍师父用了早饭正要去赏心苑，师父叫住她：“今日不必去练了，这些东西你也不必太费神去学，精力有余可以多去跟着学学，今日就同我出趟门”

从赏心苑出了门，街市上已经有了不少人，巷口的王记馄炖铺子坐了不少客人，丁记面馆也来了许多客人，卖珠花簪子胭脂水粉的小杂货铺子正忙着把货物摆出来，卖灯笼的老伯正仔细的描着花，一路上鱼奴目不暇接，只是师傅走的太快，一路小跑跟着，不知不觉走到了汴河桥上，桥下的船只往来，各奔东西。

白雪音没有停下的意思，过了桥拐进一条小路，越走越偏僻，来往行人也越发少了，房屋矮小密集，走到一间茅草屋前，只见门开着，一名老妇正站在门口，一见白雪音师徒笑着迎了上来，鱼奴听她自称王婆，进了门见屋内陈设简陋，桌椅却都擦拭的一尘不染，屋里一张矮床，床上躺着个妇人，眼睛紧闭着，形容憔悴，倒是床前服侍的姑娘形影窈窕，让人想一窥真容，姑娘见人来了，背过身擦拭眼泪，整饬衣裳，上前给白雪音福了福。

抬头一瞬鱼奴也惶了神，那姑娘十四五岁的摸样，虽然脸色有些憔悴，却也掩不住明珠般的光华，青黛明晰，杏眼流光，鼻梁高挺，唇红齿白，小小一张脸儿，尖尖下巴，一低头的较弱摸样真是我见犹怜。白雪音不禁赞叹：“当真是如花似玉美娇娘”，那姑娘让了三人坐下，又端茶倒水，莲步轻移，言谈举止大方，颇有大家闺秀之风范，白雪音问及姓名年岁有何技艺，一一作答。

原来这姑娘是梁州城中富商梁红之女梁念念，前些年父亲获罪，家财尽数充公，亲戚避之不及，母女二人租了这间民舍，勉强度日，怎奈屋漏偏逢连阴雨，母亲积郁成疾，家中难以继日，念念也堕入风尘。

后来听念念说，是玉无双救下了自己，才免得沦为娼妓，罗守池知白雪音正需这样一个人，便将消息告知白雪音，这才前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白雪音拿了银子给她，那姑娘神态自若接了银子，温言道：“白姑姑宽限几日，待碧娘安顿好母亲便去坊中，今后生死荣辱全凭姑姑做主。”鱼奴见她可怜心中十分不忍，便在旁帮着说了几句，那王婆也附和会帮着梁姑娘安顿母亲，好让梁碧娘尽快去坊中。

白雪音拿了卖身契，念念红手印一盖，白雪音便笑道；“你三日后便去红情坊，红情坊也不是养闲人的地方，你自己这三天也想一想，你想得到什么，就得付出什么，你付出了，自然会有回报”。师徒二人收了契书便回了红情坊。

街市上比来的时候还要热闹，鱼奴却没了兴致，心中为那梁姑娘痛惜，在红情坊这些日子，也知道，许多姑娘的由来俱是辛酸，小小女子在这世间太不易。

白雪音见她比来时安静了许多，便问：“是不是心疼那梁姑娘，怪师父不仁”鱼奴慌忙摇头：“没有怪师父，我是觉得她真美，名字和人一样，念念不忘。”鱼奴都懂，不明就里，便少说话，但想着世上可怜之人如此之多，这样明珠样的人也会蒙尘，可悲可叹。

白雪音似能看穿人的心事，叹道“这世上可怜之人太多，弱肉强食，没有本事便只能随波逐流，不过，念念尚能凭着自己的才情技艺让自己有价值，真不知道，若是你这样的，该如何是好，可怜这种东西不论贫富，就怕对比。”

回了红情坊鱼奴心中愁绪万千，若非师父庇护，自己不知如何流落，世事当真艰难？不过，可幸上天给了自己这么多机会，定要好好珍惜，想着便拿了剑又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