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命数 (1/2)

萧静睁眼时发现自己处在一个漂浮的空间。

四周闪烁着各种颜色的符文，交织扭曲着，密密麻麻的在萧静身边徘徊盘旋。

萧静静静的打量着这个世界。

这就是，冰鉴瞳的本体吧。通过种种预测最后看透人心，看透万物。

萧静安安静静的想，金色的符文像是好奇一样靠近，小心翼翼的触碰了一下萧静的指尖。

一瞬间有爆炸一样的信息涌进了萧静的大脑。

萧静低低的呜咽了一声，甩开了金色的符文。整个身体痛苦的痉挛着。

“…这才是…冰鉴瞳的本质么…”待他缓过神的时候，黑色的发丝已经尽数被汗水打湿，有些发蔫的贴在萧静的脑门上。细细品味梳理着刚才得到的东西，萧静又一次把手伸向了符文。

“…还不够，我还想要得到更多。

唯有得到更多，我才能获得力量。

才能保住我心头的那簇温暖，才能把黑暗驱逐出去。

就算是我下地狱也好，就算是我自己一个人重新回到了令人厌恶的地方也好。

我不希望她再受那种苦难。”

萧静在这个虚无的空间一次又一次的接受着冲击，一次又一次的昏迷清醒，直到所有的符文都被吸收，变得黯淡无光。

“等我，再等我一下。”面色苍白的小男孩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一定要等我回去啊，可不能让她感受到‘狰’的恶意。

炽火瞳罢了，我应战便是。”攥紧了手心小小的球体。少年终于睁开了他的眼睛。

楚莹手里的鲜花摔在地上，一双眼睛睁大了，最后弯了弯。“…你醒了。”

“柠姐姐…我弟弟，醒了。”

“什么？”陈柠走进了病房，“小莹儿？”

楚莹捡起了花，做到了萧静床边。“我弟弟，醒了啊。”楚莹笑着，眼中溢满了泪水。

“真的假的？？他可是被判成了休克脑死亡啊？？连我的治疗也只能延缓坏死的啊？”

萧静淡蓝色的眼睛眨了眨，想要拔掉呼吸机，手臂上的力量却不够。“…我…睡了多久？”

“七个月啊你这个臭小子！要不是脑干还活着医生都要给你扔出去了啊！”陈柠扬了扬眉头看着床上的萧静“真没想到你小子还能活过来！”

“…我还有没做完的事情，不得不回来啊。”眼里捎上一丝笑意，目光打量了楚莹，又在陈柠的脸上打了个旋儿。“伯父呢？”

楚莹的眼睛敛了敛。

“知道了。”萧静闭上了眼睛。呼吸机里冒出长长的白色氤氲。

“这命数就像一张网一样牢牢网住了一个人的人生。挣脱不开的。

直到死亡，直到坠落到无穷尽的深渊。甚至死亡也不是重点。轮回转世，无穷无尽。”

萧静的眼睛变成了澄澈的淡蓝色。“翁前辈也没用么？”

“陈叔。陈叔他用了所有的办法想要剿灭暗狰。不只是翁前辈，许多人在你不在的这场战争中都牺牲了。”楚莹抿了抿嘴。“炽火瞳诞生在狰家，真是一场灾难。”

萧静的目光放的空远。逆着时间的光步步前溯，逐渐看到了真相。

光影交织，回溯到了陈叔去找翁凡逸请他出山的那天。

陈叔带着赤鼠一路闻闻嗅嗅到了翁家的小屋子。

翁凡逸是个面相和善的老头子。虽说退隐多年，倒也还剩那么一丝热血。听陈叔说明来意后，背着手在屋子里转了几圈。“也罢，这么多年，老夫的妻儿都已经走了，孑然一身，不妨陪你去会一会这些狰兽。”

说完抄起了拐杖杵了杵地面，杖尖噗的冒出了一团火星，一炷香功夫，小屋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前辈这是…”

“我这一去，恐怕是回不来了。这房子，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陈叔深深地看了一眼翁凡逸。没有多说什么。

操控狰的门派倒是个小门派，名叫章瑶台。只是历代台主由于秘法能得到火狰为灵兽，最后几乎都被吞噬了心智，堕入邪道。在百年之前牛鬼蛇神横行的世道倒也不是特别可怖的存在，只是一直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袭杀其他小门派罢了。但是自从工业化之后，各大门派人丁锐减。火狰的祸害也就日益凸显。在里世界也曾有过几次联手清剿狰族血脉的事，但是最后在偃息了十余年后又会冒出来。大概是他们有特殊的本领能够把下一代好好的藏起来。就像二十三年的蝉一样躲藏起来。等到风头过去，再破茧而出。

令人头疼的是，偏偏这一代火狰的继承者是炽火瞳。五尾一现，击石声起，所过之处一片焦土。

而这次翁凡逸的出山，甚至有些催化剂的作用。

原因无他，翁凡逸参与了上一代对章瑶的围剿。

失去理智的火狰掀起了滔天红焰，方圆百米，化为焦土。

老头儿拼着最后一丝灵力打断了火狰的角，发现狰兽上坐的是个小女儿。苦笑了两声。若不是被陈叔及时拉了回去，恐怕下一个瞬间尸骨无存。

谁能想到章瑶台保存血脉的方法是转移灵脉。只要将灵脉全部转移到别人的身体里，侵占了双眼，就能将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

被占了身体的，是翁凡逸以为早夭的女儿。

老头子这下真的红了眼睛。近代灵官凋敝，此番折腾又被折损了这么多本就心痛。这下子又眼见了自己女儿的身体为仇家占据。翁凡逸生生梗着脖子挺过了胡子眉毛被烧焦的危险期，又去拼了一把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