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2/4)

谁知道那红玉笛竟像是有生命一般，在半空中借势旋转，却并不落下，柳轻衣一个滑步，就到了跟前，顺势一把抄住笛子，向前一送，红玉笛继续直取叶守寒双目，只是这次笛子在她手中，不偏不倚，叶守寒再也无法看清来势，左右两只水灵灵的大眼，不知道该保哪一只才好。

但她终究不再是从前只懂纸上谈兵的小丫头了，既然守不住，不如进攻。

她的方竹剑比红玉笛可长得多，一剑就直刺向柳轻衣咽喉。她是真的不想这样你死我亡地相搏，奈何柳轻衣骄横跋扈，步步进逼不留余地，叶守寒虽外表冷静，但实际上也是一只“小辣椒”，哪能任她如此横行无忌？

她是算定了自己这一剑攻敌之所必救，柳轻衣必然退守，自己也就可以趁势一退，再说些好话，那就不分胜负，和气收场了，但世事总是难以预料。柳轻衣竟似根本没看见那要命的一剑，身子继续毫不犹豫地向前冲，眼看着笛子就要破开叶守寒的脑袋瓜子，而她自己也要被开膛破肚，横死当场了。

此时，一股劲风挟着暖意融融卷来，硬是把柳轻衣连人带着笛子卷向后去，继而一只温厚的大手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同时另一条坚硬无匹的手臂雷霆万钧地砸下来，竟硬生生把方竹剑砸成两段。

解焕双手一刚一柔，方竹坚硬挺拔，应手而断，红玉晶莹易碎，反而丝毫无损。

解焕望着柳轻衣如衣衫般红的双眼，说：“你曾答应我不再滥杀无辜，还记得吗？”

柳轻衣泪眼之中只有哀怨：“我答应你的事，你记得，你答应我的事，你可有一刻放在心上？”

“你别误会，我与叶守寒之间只是兄妹之情。”

“兄妹？”叶守寒前敲着额角，喃喃自语，“兄妹，兄妹……嗯，原来是这么回事，我想通了。”

二人兀自四目相对，浑似世上再无第三人存在。

“当日破庙中的情景，我无时无刻不记在心里。”

“如此你应无怨无悔，更不应阻我。”

“我不能让你因我而再开杀戒。”

“她不是为我出手，她是为了留住你的心，都不惜要和我同归于尽。”叶守寒这一句话，终于使这两个人扭过头来看看她，她恭恭敬敬地向柳轻衣鞠了一躬，说道：“柳姐姐，我错了，我一直对你心存偏见，认为你对解大哥有所图谋，还挑衅你与我动手。现在我知道的，对不起。”

这话说出了口，倒使柳轻衣不知所措，叶守寒还继续说道：“我和解大哥并无任何男女私情，解大哥的为人你应该最明白，而我……”叶守寒顿了一顿，接着说：“我爱的人如今正身陷险境，我实在是没办法，才来倚重解大哥，如果你真的介意，我大可回避。”

柳轻衣和解焕异口同声说：“不必。”

解焕望向柳轻衣，眼神中仿佛在问：“你是不是该说些什么？”

柳轻衣低下头，揉着手指，像是个扭扭捏捏的孩子，口中嚅嚅着：“我，我也有错，对……对……对……”

接下去那两字就是说不出口。柳轻衣一生历经磨难，何曾开口道过歉，要她说出这两字真是比登天还难。

幸好叶守寒向来懂得观颜察色，她连忙摇手说：“不用了不用了，事情是我挑起的，是我不对。”

“不，我一定要说！”柳轻衣像是要闯刀山火海般下定了莫大的决心，喊道：“对、对不起！”

柳轻衣喊出来的时候，声音虽然很尖，但音量倒是不高，但是其余二人都感到一种山河变色、天地动容的气势。能把歉道成这样，也真是难能可贵得很了。

叶守寒不知道，曾在那破庙之中，柳轻衣许下了承诺，要尽力改变，变成解焕心目中最好，最完美的妻子。所以这句话，柳轻衣一定要说。

她像是用尽了全身的气力说完了那句话以后，又补充了一句：“有机会，我赔你一把方竹剑。”

“不必了。”叶守寒抬头挺胸，傲然而立，“利剑不过身外之物，唯有方正自守，才是我方正居弟子真正的神兵利器。”

江山三个月的闭关即将结束。这三个月除了每日例行的日课之外，他并没有进行任何修炼，反倒是一味地跟山中月对练，山中月虽然明知自己不会被杀，但他还是觉得与现在相比，在牛脊屋山上还比较轻松。

在山上的时候，虽然要面对各种各样的陷阱，但是起码何时出门，何时闯阵还是能够自主，闯阵之前还是能够做好一切生理和心理上的准备，要是万一真的觉得无法继续下去，还可以暂时撤退，重整旗鼓。

但是这三个月来，江山每天除了吃饭洗澡睡觉，就是挥剑削他，休息时间完全由江山来定，最该死的，是江山的实力太强，经验也实在太丰富，每次山中月休息到刚好可以再站起来的时候，江山就会掐准间隙再度进攻，山中月越战越疲累，连口气都喘不上，每晚都和衣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

但是，伴随着苦痛而来的，还有成果。即使山中月这样没心没肺的人，也开始察觉到，自己在跟江山的交锋中渐渐地能够坚持更长的时间了，喘气的时候也越来越迟了，被江山挑掉手中长剑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

但是每当他认为能够作出反击的时候，江山总是能够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和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