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1/4)

解焕从未见过江山，只是一直听闻此人的可怕，到今天，终于面对面地碰上了，却觉得跟自己想象中的大不一样。

在解焕的思想中，江山必然是个霸气十足，大有王者风范，如山岳般气吞天下，如天上日轮般难以触碰，无法逾越的霸主。如今眼前之人，一派的潇洒纵逸，如名剑般只可远观，偏又温文端方，骨子里透出一种儒雅气质，加上那绝世容颜，令人一见而生亲近之心。

解焕从不看人，连柳轻衣也只是在与他有了肌肤之亲后才被他仔细地看了一番，但是现在，解焕却忍不住要多看几眼。

这样的人物，当真难得一见。

江山也听闻解焕其人久矣，大部分是从山中月的口中，此人倒是和他想象中一模一样，英伟不凡，但也仅止于英伟不凡，与他自身相比，解焕除了比较高大壮实，其余实在一无可取。憨直、迂腐，武功未至于化境，固执历史所未有，标准的“英年早逝型”的江湖草莽。

这人究竟有什么好的？凭什么我江山的儿子非要跟着这种人混日子？

他也不禁因此多看了解焕几眼。

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全神贯注，旁若无人。

直至山中月抽出了剑。

“我弟啊。”江山说：“许久不见，你还好吧，病情有所好转了吗？”

“你说什么？”山中月大感愕然，“谁是你弟，我何曾有病？”

江山叹了一声：“唉，我就知道，解焕并不是真心要治好你。”

这下连解焕夜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要给他治病来着？”

江山向众人解释道：“诸位，这是我的胞弟，名叫江中月，曾因练功走火入魔，以致心神不宁，心智大乱。后来解焕忽然出现，说是我弟的生死之交，愿虚耗功力，替我弟运功疗伤。我素闻丐帮解焕仁义盖天，是位真英雄，也就不虞有诈，放心地把弟弟交给了他，谁知他却乘势把我弟掳去，挟做人质，威胁我不可破坏蔡京的好事！”

群豪纷纷议论：“竟有此事？”

山中月破口大骂：“你血口喷人！解大哥英雄盖世，岂会与蔡京勾结？你明明是我生父，怎么会是我哥，我看是你失心疯了！”

江山心平气和地询问众人：“我像是能生出这么大的儿子的人吗？”

一人应道：“说你们俩是兄弟还可以，说是父子？那是荒天下之大谬。”

“你……”山中月还想抗辩，却被叶守寒制止。

叶守寒说：“算了，人总是只听自己爱听的话，且乐得自以为是。内心深处，他们都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盲目地认为只要是生于同样环境、拥有同样家世，就能做得比别人好，权势、地位、金钱，甚或友情爱情，只要有机遇，就能轻易到手。他们自己练不成龟息功，就不会相信有人能练成，江山就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敢如此招摇地现身人前。你现在说出来，不但无人会信，更徒令他们惹上杀身之祸。江山岂容知道此秘密的人活在世上？”

解焕说：“我们总不能就此默不作声。”

“听我的。”叶守寒踏前一步，拱手相问：“少侠如何称呼？”

“江城。”

“江少侠。据我所知，此人姓山，全名山中月，并非姓江，你若非要说他是你胞弟，便请拿出证据。”

江山不语，只是抬起手来，一颗小石子飞弹而出，直射山中月面门，山中做回剑一挥，轻轻挡开，显然江山并未尽力施为。

江山接着挥剑，剑招、剑法、剑意、剑势均与山中月所舞丝毫不差。

他收剑而立，说：“这是我江家家传剑法。”

“剑法想练就练。”

“家传武学从不外传。”

“大可偷学。”

“他偷学？”

“你偷学。”

“哈哈哈哈哈，好。”江山笑着，从领子里掏出一片玉珏，说道：“这是传家之宝，请‘山中月’敞开衣襟，看看是否有一样的玉珏，要是没有，我愿自绝当场。”

叶守寒望向山中月，山中月在她耳边悄悄说道：“有，当时他还是我师傅，跟我说是我娘的遗物，今天之前我都不知道他还有块一模一样的。”

叶守寒说：“不必了，是有，但这并不能证明任何事情。一件死物，又不会开口说话，它是自愿在你身上，还是被迫在你身上，那还是两说着呢。”

“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妮子。你大概不知道吧，我曾从蔡京府中盗出解药，以解一众江湖同道之困。”

听得“蔡京”二字，叶守寒心神一乱，但是她也没忘记要是今天出了什么差错，后果必然不堪设想，于是立刻收敛心神，强自镇静下来，说道：“那又如何？各位前辈都是明白事理之人，断然不会因你的恩情，而不顾是非曲直，有损江湖道义。”

“蔡京当时得令，深得皇上器重，自然就有不少人想置他于死地，他到如今还活着，主演是两个原因。第一，他身边永远有个一流高手护着他，寻常杀手就算有三五十人也难以靠近；第二，他府中满布明岗暗哨，朝廷尽出大内高手保他性命，他还吸纳关外善于布局摆阵的奇人为他效命，是以他的府邸设计得是移花接木巧夺天工，一般人只怕老死其中，都还见不着他那些侍卫的鞋跟。”

“你到底想说什么？”叶守寒也不知自己为何一听到蔡京得消息，心里就觉得一阵烦躁。

或许是她还没能接受蔡京实在是个大恶人之故？她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