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 (1/1)

清晨的第一缕光亮透过漪澜轩的屋檐，再来到柯汐的窗前，又跳到她的睫毛上。

柯汐的睫毛轻轻颤抖，睁开眼睛，眸光清澈，有些刚清醒过来的迷茫，几下睁闭间，慢慢恢复了平静。

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呢。

柯汐昨夜睡得很安稳，就像有人在守护一般，很安心很安心。

今天也就不出乎意料的在该起床的时间自然醒，也没有平时刚醒来的疲惫，很少见，很舒服。

还没到起床的时辰，若水等人也就还未进来服侍。柯汐一个人在紫竹山待惯了，很多时候是喜欢独来独往的。

这时，乘着清晨一个人，柯汐抬手掀开被子，赤着脚，走到窗前，推开窗，阳光柔柔暖暖的照在柯汐白皙的脸上。

柯汐揉揉眼睛，看着尚还空无一人的院子。又是新的一天啊，新的旅程也即将开始。

柯汐抬起脸向着阳光洒过来的方向，闭上眼睛享受这一刻的舒适，安稳。

冬日清晨，即使出了日头，也是寒风阵阵的，只是柯汐长年习武，未觉寒冷。

不过一刻的时间，清晨洒扫院子的丫头婆子们也都出现了身影。

若水领着一行人端着洗漱之物，侯在柯汐的门外。

“进来吧。“

柯汐看着若水等人出现，很配合的梳洗。

”小姐，今日是入太学的第一天，太学的规矩大，是大晟学子心中的圣地，不允许学子在入学之日迟到，不然，一律作退太学处分。今日要用到的学习之物，也都为小姐准备好了，只是入太学不允许带丫头进入，只有那些公子可以带书童。奴婢不担心小姐受委屈，就怕小姐凡是自己亲力亲为，累着。“

若水在给柯汐梳头的时候，缓缓的，慢慢说着。

”放心吧，你家小姐独来独往习惯了，你们呢，就在家里好好等我放学回来。不对，入太学十日一沐呢，你要十天之后才能见到你家小姐啦。既来之，则安之。“

柯汐很喜欢别人给她梳头发的时候，很舒服。

很快，柯汐穿着一身湖水绿的衣裙，踩着湖水绿的鞋子，如同从碧波中凌空而来的仙子，上了尚书府的马车，朝着城外十里的青庐山上的太学出发。

第一天，太学里注入了一股新鲜的血液，学子们从食堂到宿舍再到学舍，三点一线的生活早已使太学的生活变得严谨，生硬。而这一股新鲜的血液，暂时打破了太学的宁静。

柯汐在青庐山山门口便要下车，所有代步的工具必须在此停下，若有人，不论寒门子弟，还是权贵世家，皆要步行三里前往太学的大门。

三里的青石板路，娇贵人家的公子小姐，早已受不住。如果受不住，那就请回吧，太学是朝廷的，规矩也是朝廷定的，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柯汐下车时，已经有很多府上的马车停在了山门外，柯汐带着洛水走在前面，一群小丫头跟在后面，手里拿着柯汐所需的生活学习之用。

柯汐出发前，明确告知她们，精简行李，所以带的东西并没有多少。六个丫头，手里的东西都挺少的。不似柯汐这一路上看到的，丫头大包小包的拎着，小斯一箱一箱的抬着。

柯汐咋舌，这些人确定是上学来的，而不是搬家吗？

由于柯汐一行人的轻装简行，脚程比大多人家都快一线，很快到达了太学门口。

平日里，丫头小厮此类人都绝不允许被带入太学，今日不同，大家都需要安顿大量的行李，规矩是人定的，太学祭酒也大手一挥，不愿惹麻烦，让这些人进去半日，为这些公子小姐安顿吧。省的不让他们进去，这些公子小姐们的又来闹了。

他老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啊，换成十年前，倒是有可能不让。可如今已是耳顺之年，过个几年就要上疏乞骸骨的年纪了，一把老骨头，不跟他们这些鲜红的颜色计较太多了。

大祭酒反而有些期待这些儿女们的到来，能给太学带来什么样的变化呢，是被太学的严谨治学的风气同化，还是改变了太学。

陛下的圣心难测，可根据他四十年在朝为官的经验来讲，陛下此举，必有其深意，作为陛下的臣子，他只需要遵从陛下的旨意，替陛下分忧便好。

陛下希望把这群二世祖放在他这里调教，是信任他，身为老臣，在这个年纪，还能获得陛下的信任，是极大的荣誉，他何必执着太多呢，陛下自然有自己的考量。

柯汐带的人，手脚都很麻利，不过一个时辰，所有带的东西都安置好了，安顿在柯汐的单人学舍内。

柯汐也不愿留人，很快吩咐她们下山返回尚书府。

洛水依依不舍地望着柯汐，柯汐抱抱洛水，背过身去。

洛水等人走后，柯汐躺在学舍的床上，学舍的床自然没有家里的大而舒适，但柯汐丝毫不嫌弃，当年闯荡江湖时，以天为盖地为庐的日子可也没少过。

柯汐看外面还热火朝天的，不愿挤这个热闹，不如躺自己床上，好好睡一觉，今日晚些时候，便要开大会了，可就没时间让她这么肆无忌惮的睡回笼觉咯。

柯汐不出一会儿，便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一室好梦。

哪管门外热火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