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三 扈九娘 (1/2)

一百五十三扈九娘

南宋嘉定年间，国泰民安，江南才子倍出。临安举子钟汶居御街侧，其才貌双全，fēng_liú倜傥。

春一日，钟汶闲游西门外，至慈云岭周宅，周宅依山傍水，一豪宅也。其行至宅后花园，仰目隔墙视之，见花园树木葱郁，鲜花点缀，于红花绿叶中露出一亭角，猛见亭内坐一美貌女子，眉黛青山，面似桃花，光彩照人，脉脉含情之双目频向园外视之，与钟汶四目相对，钟汶顿惊呆矣。须臾，见俩丫环至，拥美女起身，下亭去矣。钟汶翘足伸颈，不见丽人影，痴呆良久，无奈怏怏而归。

自此，周小姐的倩影深入钟汶之心，其整日郁郁呆思之，每日午后时分，其返周府后花园墙外，向内寻视，意欲再见周小姐，无奈事不遂人愿，始终不见美人面，徒劳而返。其终日相思，恹恹成疾矣。

一日晚间，钟汶正欲安寝，忽闻屋门开启声，而后，闪进一美女，其移灯照之，宛然周府丽人也。其欣喜若狂，病情顿消，一跃下床。闻美女轻声细语曰：“吾乃周府之千金，名霞，承君相思多日，吾亦不能自控，今觑隙前来相会，千万保密，切勿告知外人！否则吾名声扫地也！”言毕，斜觑之，含情脉脉，面起赧色，双手拈带，楚楚动人。钟汶大悦，忍耐不住情欲，关门闭户，拥抱丽人上床，周霞亦不拒之。二人相拥，热情激吻，极尽缠绵，云雨良久方矣。

此后，周霞每夜必至，如此一月不息，尽情欢之。钟汶诸友见其每夜早闭门户，足不出行，大惑不解。遂强邀其入宴饮酒，吟诗作赋而乐之，然其不等终席，匆匆然归。诸友深感奇异，疑其金屋藏娇。一日深夜，有好奇友者，夜入钟家，至其寝处，伏窗细听，果闻室内有女子细语之声。诸友即喻矣，欲戏耍之，数友相约，于一日晨，突闯其寝室，却见钟汶一人卧床，并无美女伴之。众皆感蹊跷，彼日室内女子细语声从何而来？钟汶见诸友闯入，知友来意，其暗自庆幸，亏周霞早去，不为所获。诸友发问，钟汶回曰：“吾已喻诸友之意，欲戏耍难堪吾也，女人细声乃吾捏鼻而语之。”言罢，其捏鼻细语之，酷似女子之声，引诸友开怀大笑，乐而去矣。

春去夏至，数月过后。钟汶壮身日见消瘦，整日有气无力，每入夜见周霞至，却又顿感气壮。其有挚友吴策，自幼聪慧，其默然观钟汶多日，细心度之，觉钟汶定被色缠，谓钟汶曰：“汝近日定有艳遇，应知城外荒山野岭多有鬼狐变形，常化作美女迷人心性，吸人精血，一旦精尽，命则休矣。吾已观察多日，视汝此般颓然，定为鬼狐所惑，汝速将实情告之，或许有救，至少，吾能为汝剖析真伪，助汝一臂之力，免遭不幸也！”

钟汶揽镜自照，见己面黄肌瘦，大惊失色，思虑再三，终将与周小姐相爱、周霞自荐枕席之事道出。吴策闻罢，默思良久，曰：“此美女定非周小姐矣！”而后，吴策细析曰：“周小姐之父周迪乃当朝尚书，官宦之家千金，终日与父母丫环相伴，焉能如此夜夜失人？岂能不为家人所知？此美女定妖无疑也！”

周汶闻言，虽感吴策言之有理，然仍将信将疑。吴策见其执迷不悟，遂默思一策，谓周汶曰：“其人乎？妖乎？吾亦难定论，然吾有一策，可验证之，明日清晨，其归时，汝可尾随其后，跟踪窥之，视其往何处，周府距此数里，若其不归府，另往别处，定妖无疑也。”周汶闻罢，曰：“此策易也，吾依吴兄所言行之！”

入夜，二人欢后，凌晨，美女起身归，钟汶速穿衣，尾随其后。见其面蒙纱巾，疾速而行之，周汶气喘吁吁，紧随不舍，至城墙边，其不出城门，竟穿城墙而过，瞬间无踪矣！钟汶大骇，方知此美女非周府千金，乃妖也！其失声惊叫，抱头窜逃，慌乱中与一人撞怀，其仰目视之，面前站立之人，乃去而复返美女也！其大惊，顿冷汗淋漓，跪地颤曰：“请小姐饶恕，饶恕……”美女喝曰：“吾真情侍汝，不料汝竟敢跟踪吾，太薄情矣！”钟汶曰：“吾与小姐交往数月，小姐若周府千金，焉有夜夜不归之理？吾甚疑之，欲知小姐居处，故而大胆尾随，望小姐恕之。”美女扶钟汶起身，笑曰：“君之举可恕也，君若知吾居处，请随吾至，尽可放心，吾仍善待君如往日也。”钟汶心思：吾与其交往多日，感情笃深，其不会害吾性命而翻脸矣。遂允之，与其同往。

美女携钟汶手出城门，疾行之，钟汶觉似足离地飞行般，跋山涉水，不多时至南屏山下。二人落地，见面前有一洞穴，此洞半人高，洞边灌木丛生，一小溪从洞口潺潺流出。美女拨开灌木青草，二人弯腰入洞，约行数丈，忽豁然开朗，阳光明媚，草绿花红，一条小河，流水汩汩，河边有三间瓦房，俨然而立。美女指曰：“吾与此居之，请君入室一叙。”

入屋，见室内桌椅床铺古香古色。钟汶落座，美女端上香茶，钟汶觉口渴，举杯狂饮，饮后顿觉心舒气爽。美女曰：“今实言告知，吾确乃狐也，已修炼千年，吾姓扈名九娘，吾见君痴思周府小姐，忧郁成疾，遂假托其形，还君痴心，吾乃善心，君可知否？”钟汶曰：“吾爱周小姐确为真也，吾不嗔仙姑假托，使吾情有所寄托，梦想成真，吾感激至极也，然吾如今形神支离，恹恹成疾，恐难久立于人世，此如何解之？”

扈九娘闻言，深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