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我已死去14 (1/2)

云溪去西河打水,一去三天都没有回来，人人都说她被河中的水怪吃掉了。

理由？

她留在河岸上的两只木桶就是最大的理由,河面上飘着的她的棉衣也是最大的理由。

“死了？死了啊,死了就死了。”有人这么说。冷淡若是。

“死了好啊！这个扫把星死了,以后可再也不会害人了！”也有人拍手称快。

“死了？云溪死了？唉,好端端的,也是一条人命啊,唉就这么去了……”也有人感叹。

“可惜哟！那么一张漂亮的脸蛋,没机会咯！”说着话的时候,说的人脸上带着猥琐的遗憾的笑容。

云溪“死了”，说什么的都有，尤其是女人们，在不招人喜欢的刘氏面前,说着风凉话。

“你们家云溪真是可惜呀，这才十三岁，就死了！可惜了哟！”

“我听说啊,连尸体都没有找到，就剩下一个木桶还有一身衣服，唉！”

“我说啊，这最可怜的是，遇见了你这么一个婆婆，你说说你,刘氏,你这么吝啬干嘛,打水井那点钱，你出不起还是咋的？你要是出了，云溪能去河边打水吗？能出事儿吗？”

……

刘氏气得用左手拎起来扫帚就打人：“你胡咧咧什么？谁是恶婆婆？谁是？！啊！？”

“你再嘴贱！老娘撕烂了你的嘴！打井的事儿，老娘还不知道吗？不就是你家云大明早跟人家说好了的，咱们云家村这么好的水位，地基随便挖两下就出水了，用的着那么多钱？你家无耻贪墨咱的钱！老娘才不上当呢！”

云大明的媳妇儿说道：“你胡说！”

刘氏斜着眼睛冷哼：“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

云大明媳妇有些气弱，“老刘氏你既然不愿意，干嘛要偷偷去打水？”

刘氏道：“偷？老娘没有！”老娘都是在没人的时候，正大光明的打的！

云大明媳妇被刘氏的不要脸惊讶了，有点接不上话了，短暂的愣了一会儿，她回击道：“甭管打水的事儿，云溪那丫头是你逼着去打水，你总否认不了吧？”

刘氏可更厉害了：“打水的事儿！老娘告诉你，别以为老娘不知道，是你跟云溪说，不准去水井打水的？是你！你害死了她！”

云大明媳妇还没有从“云溪是自己害死”的说法中弄明白过来，就听刘氏机关枪的似的“突突突”进攻过来：“都是街坊邻里，就因为老娘没出那点子大水井的钱，你就不肯让她去打点水！就这么让她出西河！她被水怪吃了，你是不是很得意？！你这个冷血的女人！你害死了云溪！”

云大明媳妇傻眼：“跟我啥关系啊！？又不是我让水怪吃了她的！”

刘氏“突突突”道：“要不是你，她会去河边打水吗？她会死吗？！你就是杀人凶手！”

云大明媳妇深吸一口气，心里劝自己，不要和不讲道理的人理论，摆摆手，“这事儿跟我没关系，老刘氏，你也别说那些有的没的……”

刘氏道：“什么有的没的？老娘告诉你！说话要过脑子，举头三尺有神明！你要是真问心无愧，今晚云溪去找你，你别尿裤子！”

云大明媳妇想象了那画面，身子不自觉抖了抖：“你、你胡说什么！……”

刘氏哼着鼻子：“是不是胡说，你心知肚明！”

云大明媳妇咬了咬唇：“什么鬼不鬼的！这世上根本不存在！”一抬眼看见刘氏嘴角勾出若有似无的笑意，似乎在嘲讽自己，云大明媳妇心一横说道：“就算、就算云溪变成鬼，那该找的人也不是我！而是你！”

“你自己想想，自从你家云起去了，你给过云溪好日子过吗？你把她当牲口似的使唤，动不动还要打骂她！你根本不把她当成人！”

“我要是云溪，我心里早恨死你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云大明媳妇说起这个，刘氏气得七窍生烟，“你胡说什么！云溪那丫头是我买来的，我救了她一条命，养了她那么多年！她怎么可能恨我！”

“再说，她嫁了我儿子，就是我儿媳妇，她生是我家的人，死是我家的鬼，我今晚就让云溪咬死你！”

说着，刘氏对着云大明媳妇做了一个狰狞的鬼脸，云大明媳妇竟吓得身子往后一仰，整个人摔倒在地，慌乱的在地上挪了挪，然后一骨碌爬起来跑远了。

刘氏赢了这场战争，拍了拍手，嘴角带着得意的笑：“跟老娘斗！你还嫩着呢！”

说来也怪，这天晚上，云大明媳妇当真做了梦，梦见浑身肿大泡的面目全非的“云溪”，追着自己要索命，她拼命地跑、跑、跑，却一步步被逼近，最后猛地一蹬腿醒过来，床上一片骚臭味儿。

半夜时分。云家村睡熟了的时候，一个矮小的身影左手提着一盏灯笼，右手拎着一盆元宝出了门，渐渐靠近西河，在远远可以望见河岸的时候，小心的停了下来，掀开糊着白纸的灯笼上的竹笼子，拿着元宝靠近火焰，点着了。

漆黑的夜被点亮了一点火光。

她望了望远方伸手不见五指的黑，瑟缩了一下自己冻僵的手指，浑身更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她哆嗦着嘴唇，开口了。

“云溪啊，小溪，你、你、你既然去了，一路走好啊！可、可别再回来了啊！”

“云大明媳妇害了你，娘已经给你报了仇，你、你就不必来专门找娘了，啊。”

“去了那边，你见着咱阿起了吗？他老是在梦里跟我这个当娘的说，想你了，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