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溜走的机会 (1/2)

春节过后，天气还是异样的寒冷，早晚的霜冻也极厚。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下，钱建国的大部分时间都在被窝里度过，吃饭、洗脸大都由母亲伺候着，只有在上厕所时才下一会儿床，所以整个春节期间他都在迷糊中度过。

一晃开学的时间到了，钱建国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时，父亲钱荣就早为他到学校报了名，交了费，甚至连班上的座位都给他安排好了。所以钱建国上学就行了。

钱建国虽然在娇生惯养中长大，但有时也隐约感到自己的能力低下。他从小连扫地、擦桌子都没有干过，又由于天生害羞，从不去亲戚家走动、说话，应酬人的能力也极差。他也觉得这样下去，在千变万化的社会中很难立足。可是自小养成的习性就是改不过来。

所以在开学的时候，他就认识到考上中专的必要性，唯有考上中专，得到一技之长，凭着他父亲在社会上的关系，他端一碗饭是不成问题的。有了这一点认识，他迫使自己暂时忘掉甄玉英，发奋读书。

时间的流失就如小河的水一样，看似不起眼，却是一去不回头，诚实的劳动也必然换来丰硕的成果。开学一个多月之后，由于钱建国的刻苦学习，他的成绩竟然列在班上前五名之内。这一下不但他的父母高兴，也令他自己激动不已。

他父亲钱荣开始每两天就要去学校一趟，和校长、主任以及班主任长谈一番，夸夸自己的儿子，顺便送给他们一些好酒好烟，嘱托着他们照顾自己的儿子。

但是钱建国毕竟是温室里培养出的花朵，经受不起胜利的风雨冲击。他完全被别人的甜言蜜语冲昏了头脑，他开始觉得高人一等，以为自己的成绩将永远这样保持下去，便开始放松了学习，在学校也不认真听课，作业也不按时完成，回家也背着父母偷偷的看电视……

这一切还不算是对学习的背叛，更严重的却是对甄玉英的爱的复活了。

对一个人的爱的复活是相当可怕的，他每次在看书写字之中，脑海里就浮现出甄玉英的影子，挥之不去，抹杀不掉，旧有的烦恼和痛苦又一次的向他的心头扑来，他招架不住，承受不了。他落入了万般痛苦的深渊。

他开始寻找机会接近甄玉英，哪怕和她说上几句话，他也就感到心满意足了。可是每次都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阻止着他，使他无法靠近甄玉英，这使他万分的沮丧。

有一日他要的机会到了。那天刚好是甄玉英执勤扫地。等全校的师生都走完了，钱建国没有走，一个人躲在校边池塘旁的鱼棚里。他当时的心情很紧张，专等甄玉英从班级走出来。他心想，这回无论如何都要和甄玉英说上几句话，哪怕她不理自己。

不一会儿只见甄玉英和她的同桌扫完了地出了校门。甄玉英理了理秀发，和同桌道别之后，便沿着校边大路走了。

钱建国感到全身发抖，像做贼似的偷出了鱼棚。甄玉英就在他的前面走着，只要他一个箭步就可以赶上，打个招呼，说个话什么的。可是就在这关键时刻，他的腿沉重得像绑了千斤的石块，怎么也拿不动、提不起。眼看着甄玉英迈着大步向前走，十步、二十步、一百步……出了村，拐了弯，不见人影了，他才发疯似的追出去。

他追了大约有半里路，只见甄玉英走进山洼，向自家的村落走去。他怅怅然的看了片刻，心中一股酸疼和失落，他感到要为自己的懦弱大哭一场了。

他无力的坐在冰冷的地上，想着这一次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这样的溜走，后悔、自责和愤怒一齐涌上了心头。他不住的敲打自己的脑袋，想要把自己打醒了似的。可是他这样一个懦弱又无能的脑袋如何能够打醒呢？

他开始觉得自己好傻，以后可能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因为过了这个学期他们就分别了，而甄玉英还会有几次扫地吗？

但是他敲了几次自己的脑袋之后又为自己的错误找借口了，他觉得即使自己追上了她又将如何呢？他们能说什么话？而她又是怎样看待自己呢？他这样做一开始或许就是个错误。

既然是错误，那就让她开开心心的走吧，自己又为什么这样坚持呢？

他无力的看了一眼落山的夕阳，血一般的光线照在山洼里的家家户户，一股春日的寒气陡然升起。他站起来，缩了缩脖子，抬着软绵绵的脚步回家了。

刚进家门天色已晚，母亲和二姐在店门口焦急的等待，一见他回来，二姐就埋怨道：“怎么到现在才回来，你知不知道别人在为你着急啊？”

他不说话，一头就栽到自己的房里不出来。

二姐也跟着到了房里，奇怪的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放学后我到学校接你，学校里一个人都没有。你到底去哪里了？”

由于钱建国有好几次晚上放学不回家的经历，钱荣怕他出什么事，就嘱咐二姐有时间到学校里去接他，刚好今天二姐有时间就去了学校接了，结果什么都没接到。

钱建国听罢，就像是自己做贼被人发现了一样，气得像咆哮的狮子吼道：“谁让你去找我？我就是死了也轮不上你来管？”

二姐也生气了道：“你这么大声干什么？谁要管你了，要不是妈妈叨念你，我才懒得找你呢？”

钱建国道：“我也不是小孩子，你们凭什么这样对我？我一个人静一静还不行吗？”

二姐还要说话，在门外的母亲骂道：“你个死丫头，你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