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绯红（3）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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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锲，上午有课吗？”邓少玖在阳台问道，并抽出一根烟。

东方天空中绯红的云彩已经被秋天不服输的骄阳赶走，风从阳台刮向屋内。空气中漂浮着秋天特有的气息，是栖霞山上的枫叶混着山脚的野菊花，是长江平静的水面上的巨轮夹带着水面下波澜壮阔的鱼腥，是这个城市上千年的历史搅合耸立在这片头地上的摩天大楼没有人喜欢这种味道，但也没有人故意表现出反感，所有人都听过同样的童话，所有人都表现出一样的态度。只要你说什么，世界就是什么，所有人都默默赞成。当有人说这种味道十分清爽时，你迎合他说，这就是秋天的味道，这就是秋天。

“没有，你有？”

“有。”

“不打算上了？”

“不打算。”嘴边的烟已经燃了一半，邓少玖没有把烟灰抖掉的意思。“你喜欢孤独吗？”

董锲很少听到有人问他这样深奥的问题，上一次还是一个初中生。有一天，他初中时期做三年的同桌问他：“你喜欢自由吗？”董锲很想反驳他，为什么问这样的问题，那个时候，所有人在那个年纪，都不会明白什么是自由的，至少董锲这样认为。“喜欢啊，没有人不喜欢。”“我不喜欢。”“为什么？”“所以我跟别人不同。”“这样啊。”董锲想因为与众不同才不喜欢自由和因为不喜欢自由才与众不同有什么区别，颠倒因果之后，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

“不喜欢，”董锲害怕他不会像初中同学那样接着问为什么，他接着说，“所以我是个普通人。”

“这样啊。”邓少玖的语气就像当时董锲回答初中同学时的那样，让人觉得这件事与自己无关。

“时己容呢？”

邓少玖一直在等待着董锲询问这个问题，他想看到董锲满脸醋意的样子，想看到董锲因为想象到他与时己容赤身luǒ_tǐ而发怒的表情，但他也心怀愧疚，他想要一直等待下去，这样就不会触发他内心深处的自责，也不会磨灭一些希望。

邓少玖想要回答：我们马上就分手，然后与你一起，寻找自由，我不在乎世界其他人如何说，如何看待他们，但我相信，这就是爱情，是我一直渴望的爱情。是肌肤，是yù_wàng，是你所有的一切我都想要占有，而我也想要将我的一切，我的每一寸皮肤，每一滴鲜血，都给你，全部给你，因为我相信，这就是爱情。

“不知道。”邓少玖看到董锲皱紧了眉头，他觉得这样十分恶心，他一定是厌恶了，而昨晚，仅仅是一场无所谓的闹剧，甚至他都不知道董锲是否也以同样的心情看待他，他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你觉得很恶心吗？”邓少玖接着问道。

董锲微微点了点头，看着他，眼睛已经湿润，但邓少玖并不觉得这是委屈的泪水，而更想是心痛。“想哭就哭出来吧。”

董锲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下一秒，他紧紧抱着邓少玖，将头埋在邓少玖的胸膛内，大声痛苦，并带着哭腔对邓少玖说：“我喜欢你，我很喜欢你。”

“我知道，就像我喜欢你一样。”邓少玖微微笑着，此刻世界上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董锲，在为爱痛苦，另一个是邓少玖，在为爱嬉笑。

董锲从邓少玖的怀中起身，看着邓少玖说：“但是，但是我”再次倒下，失声痛哭。

房间里夏虫最后的鸣叫，外面清晨的鸟儿练习歌喉，远处校园里的上课铃声，大街上的车水马龙，还有在更远处深山中未被人们发现的古寺的钟声，甚至是大海里的虎鲸群搁浅时的鸣叫，在此刻，邓少玖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听到了世界上一切的声音。

他明白，这种爱情，仅仅能在等待中存在，等待并保持希望，永远等待就永远有希望，如果有一天等待结束了，希望也就破灭了。

董锲再次抽身，这次与上次隔了一整个世纪。他不敢再看邓少玖，说：“就当没发生过，就当没发生过，行吗？”

邓少玖想要把董锲紧紧地搂在怀里，董锲却挣脱了。

董锲不敢看邓少玖的脸。突然，董锲的身体被一股强劲的力量拉扯着，一个吻突然落在了他的嘴唇上，深沉并且令人着迷。

“这样会好一点吗？”邓少玖看着董锲，双手轻轻抚摸着董锲的肩膀，就像母亲在婴儿肩上轻轻拍打，催促他们睡觉那样。

“再吻我一次，最后一次。”董锲说，四目对视。

邓少玖的吻如期而至，却是最后一次。

这个吻太过缠绵，吻过了春夏秋冬，吻过了沧海桑田。

如果可以，邓少玖可以用任何代价来换取一个这样的吻，只可惜这吻每个人只能得到一次，仅此一次，就足以让人用一生来偿还。邓少玖深深地吻着董锲，就像吻在一朵正在展开的花蕾之上，上面还带有清晨时的露珠和甜美的花蜜，让他停留在永恒和虚无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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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董锲已经一个星期都没来乐队活动了，邓少玖知道，他在故意躲着他，邓少玖也知道，只要提出见他，他一定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与董锲的爱情只要一晚就可以充斥人生。

周日的下午，天气还是那样的晴朗，如果不是所有人都穿着外套，还会以为是夏天。邓少玖提前来了乐队活动场地，开始准备写诗，上一次没写完的那首。

“悲痛时写一封情书

带着广场上喷泉的水珠

和阳光里掩藏的黑影

我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