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4章 蝴蝶 (1/2)

玄五的话，让南湘子感觉好诧异。

因为，自从被困入暗黑空间以来，都是他在靠着玄五，两人才一步步辗转到这里，他哪里会想到自己还有什么地方，能够让玄五来依靠的，他以为玄五在逗趣自己。

可玄五看上去很严肃，显得一本正经，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的样子。

南湘子虽然心里充满疑惑，但还是不停地说服自己，玄五现在不管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会全力以赴，于是，他说道：“你就说吧，要我怎么做，我会尽全力的。”

玄五的眼睛扫了一下周围，用脚踢了踢模糊不清的地面，把声音放得很缓慢，很低沉，却透露出毋庸质疑的口吻说：“那么，我们就冲着蝴蝶的方向走，那里是看起来唯一发光的地方。”

“好吧。”南湘子从地上跳起来，浑身骨节咔咔作响，他对这个选择很满意，行程的沉闷已经让他忘记了，还有什么是动的，还有什么是有颜色的。

这一次，玄五故意走在南湘子的后面，保持一步半的距离跟着他，不紧不慢，不慌不忙的，有了先前的经验，加上不再惧怕的心理，也就不会增添更多盲目。

“出现什么异常，你就比划手势给我。但是，拉着披风的手绝不能轻易松开。”玄五仍然不忘多叮嘱两句。

南湘子的脚步，已经明显加快，拉扯着玄五的衣角。两个在朦胧的暗黑中的影子，又开始慢慢移动起来。

不多一会儿，南湘子慢下来，玄五探身看过去，他的身子前倾的厉害，但双腿迈开的步伐，明显出现了阻力。玄五意识到，又到了之前蝴蝶幻象出现的地方，这次他没有慌张，而是果断地喊住南湘子，站在原地先别动。

玄五眼看着仿佛铺天盖地而来的蝴蝶，扑扇着翅膀，一层一层覆盖上来，要把南湘子整个埋起来似的。

玄五的喊叫，传到了南湘子的耳朵，他立在原地没动弹一下。玄五的心揪在一起，砰砰跳着直向头顶冲撞，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黑暗中不易察觉的脸憋得紫胀紫胀的。

南湘子安静地站着，慢慢地，他的身上重新爬满了憩息的蝴蝶。

“蝴蝶再多的话，会压垮你的，你的身上已经像穿着厚厚的棉衣，毛毛茸茸的臃肿起来，赶紧扑打掉了。”玄五尽管着急，却在一旁无能为力，只得喊叫着提醒南湘子。

开始，南湘子还有点缩手缩脚，小心翼翼地举起手臂抚捋落在头上的蝴蝶，他一把抓下来，松开手，蝴蝶颤颤悠悠飞起，旋转一圈就又落回来，招引着一些漫无目的的失群的蝴蝶大批涌来，占据了他的鼻孔耳孔。

它们发出的浓郁的芳香和振翅时共振的嘤嘤声，不绝如缕，头痛欲裂。他的身子又开始不由自主地，向右侧歪仄过来。

玄五看到南湘子似乎已经不堪重负了，身子慢慢矮下去，他怕他这样倒下，可能就不会再有机会站起来了。

可是他感觉他的喉咙里慢慢都是蝴蝶塞着，透不过气来，更不要想着说话，发出声音了。

南湘子的处境比他似乎更坏，那些看上去轻飘飘的蝴蝶，明显比人界的昆虫同类纤细和轻盈，可是一旦落在身上，就仿佛被雨水打湿了的棉絮，裹在身上，越缠越紧，越裹越重。

如蟒蛇般在你不知不觉，未来得及抵抗的时候，已经出其不意置你于死地，猝不及防的进击，你无能为力，只能选择束手就擒。

尽管，南湘子有所准备，但还是被着重突如其来的袭击控制，他的挣扎似乎显得徒劳无益。

然而，南湘子拼尽全力想站直起来，那些蝴蝶就想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开始远源源不断地向他的头上扑来。

他的双腿直打颤，脖子和两肩已经塞满了蝴蝶，臃肿得分辨不清脖子和肩膀之间的界限和轮廓。

打远看来，南湘子就像一只笨重的熊，被困在兽笼子里，来自各方向的打击，让他防不胜防，他只能积蓄着委屈和恼怒，却无法爆发。

玄五的紧张和自顾不暇，直接影响到南湘子，让他猛然想起玄五的存在。

在这个危急时刻，玄五并没有及时提醒他，让他已经形成的对他的依赖心理，落了空。

在和蝴蝶纠缠的间隙，他感觉到玄五的处境，他无法再忍受下去，他仿佛隐隐约约听到玄五的呻吟，透过嗡嗡嘤嘤和眼花缭乱的喧嚣。

玄五的叮嘱突然击中了他，“你身上该有元力的潜能，关键的时候至少让你多生出力量，可以帮助你跑得更快，如果不行，就往回跑，记住了吗。”

南湘子用足全身所有的力气，迅速扭动身子，向后转回。同时，甩开膀子，撑开双腿，向下伏低身体，往回奔跑的姿势绝不拖泥带水，一气呵成。

就在他拧身的瞬间，他感觉到粘在他身上的蝴蝶，像一匹匹彩练被抖落开，向当空飞舞。

随后，一簇簇色彩斑斓的漩涡状的影子，撞击到对面的石壁上，溅射成一幅幅耐人寻味的图案。

玄五简直看得目瞪口呆起来，刚才的窒息和惊心动魄，一下子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南湘子也被刚才发生的一幕惊呆了，所有的沉重一下解脱，如释重负，他竟然不知所措地呆立在原地，愣愣地看着玄五。

“啊，你果然有元力加持，真是惊世骇俗。”玄五不由得乍舌，啧啧称奇。

南湘子内心也有不小的兴奋，但他更想知道是怎么做到的，“我是怎么做到的，难道你说我有元力，我就真有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