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Chapter126归梦难成5 (2/2)

从太后离世，皇帝骤然病倒，太子监国，然后江东的政局也要跟着改写，一步步的，视野所及的世界像是被慢慢笼罩在黑暗里，让人觉得越来越压抑，难捱……

回来以后，覃姐过来告诉她，孟琮沅又进宫去了。

昭之心情低落，没怎么说话，去书房里看了一下午的书。

用晚膳的时候，十一过来告知孟琮沅不回了，昭之兴致缺缺的吃了晚膳。

翌日，珺娘神色好多了，面容沉静的在柜台里算账，昭之找了椅子放在柜台里，陪着她坐了一上午。

月儿心不在焉的在旁边忙进忙出的，眼圈青黑，面容枯涩，连眼睛都是幽暗的。

她被客人第三次怒骂的时候，昭之忍不住问珺娘，“月儿她怎么了？”

珺娘抬起眼皮看了单薄的身影一眼，淡淡的跟昭之说，“小两口，吵架了呗。”

昭之眉头拧起，“薛灿敢欺负她，又欠收拾了。”

珺娘深邃的目光转向门口，又转脸瞪昭之，“这事就是一团乱麻，你就别管了。你那声音怎么回事，说话跟个老太太似得，难听死了。”

昭之兴致缺缺的继续打量月儿，若无其事回珺娘的话。

“恩，前段时间生病了，伤着喉咙了，养几天就好了。”

下午，两人在院子里酿酒的时候，孟琮沅来了，神情肃穆沉重。

珺娘冷眼斜了他一眼，放下手上的工具转身进了厨房。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昭之很少看到他露出这个表情，心慌了一下。

孟琮沅拉着昭之的手，目光落在昭之的鼻尖，淡淡的说，“跟我走，家里出事了。”

随后，昭之上了马车，焦急的看着他，等他说下去。

孟琮沅坐姿端正，压低声音道，“你爹，顾繇，死了。”

巨大的阴影蒙上昭之的心，她面上失去了血色，声音有些抖，“死，死了？”

孟琮沅一只手与他十指相扣，“是的，他死了。”

昭之另一只没被她握着的手不自觉颤抖着，她的眼睛像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透着无穷无尽的寒意。

据说，杀死顾繇的人是姜国派来的刺客，刺客团是一个江湖帮派，名叫江雪帮。这个江雪帮帮主和太子有点过节，之前在泾关城也与顾繇结了仇。

于这一年六月二十七日晚，一举人上门寻仇，东宫那头重重守卫森严，当场诛杀了这帮人。另一头，顾繇深夜回府，没有任何防备，和车夫两人当场被杀。杀死顾繇的手段极其残忍，足足五十八刀，他的全身被砍得不成人形，是捱到最后一刀才毙命的。

他的尸体还是两天后，在一处荒废的园子里发现的。

顾繇的身后事，几乎都是昭之亲力亲为的，做得井井有条，没有一丝错漏，得体大方。

孟琮沅派钟惺过来帮忙，钟惺也只能指挥下人们在旁做一些杂活。

因为顾家在上京城又没有什么亲戚，顾繇身前在朝廷里就只有一个虚职，后来又成了淮王的岳父。再来如今太子强势，淮王势弱，上门吊唁的宾客寥寥无几，是以这个冷清的葬礼操办起来也十分简单。

只是他的尸骨破的太厉害，纵使入殓师鬼斧神工的把尸骨都缝合好了，仍是经不住这酷热的天气，有些变味。

昭之和孟琮沅商量过，决定七日后出殡。

最后一天守灵日，照旧只有昭之一人守灵，灵堂来了一位贵客。

那是已经子时了，风尘仆仆的齐王身穿素衣缓缓走进来，面容肃穆哀婉。

昭之还在打盹，就看到白色的衣袍和一双白色的鞋这么飘过来，吓得一个哆嗦，瞌睡跑光了。

等昭之定睛一看这人的面容，认出是齐王以后，又是一个哆嗦。

这人不是在江东吗？大半夜的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再来，就算他回京城了，比起顾繇，更应该入宫去给太后娘娘守灵才对。

齐王此番出现在这里，就像是在佛光普照的佛堂里，出现了十殿阎罗，让昭之有一种晴天霹雳般的混乱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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