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反常 (1/2)

冉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急速下坠，耳边是呼呼作响的泠冽寒风。她试图睁开眼睛，但眼皮似被灌了铅一般沉重，心口处有剧烈的绞痛。

脑中隐约回荡着声声惨叫和惊呼，还有辛枝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似有人用复杂且歉疚的目光看着她。

下坠的过程漫长且痛苦，寒风似将皮肤切出了豁口，身体的力量一丝一丝从豁口中飘散出去。

她看到了母亲温柔的对她笑，亲自下厨给她做她爱吃的桂花糕，给她裁制她喜欢的粉色衣裙。

她看到父亲教她念书识字，带她去家里的矿山亲手给她制作精巧的弓／弩，在她被于家的小女儿欺负之后，带她去将于家的长辈们骂得不敢抬头。

她看到哥哥带她偷偷溜去马场骑马，从马上摔下来后不敢回家，自己去找外面的大夫包扎伤口，最后还是被父亲发现，痛揍了哥哥一顿。

冉钰咧着嘴呵呵傻笑，幸灾乐祸的对着屁哥扮鬼脸，却在下一刻便被父亲罚去书房写字。

意识突然被刺骨的冷意拉了回来，母亲的笑脸、父亲的冷脸、哥哥的鬼脸，都在瞬间破碎开来。

全身都沉浸在冰凉的湖水里，还有尚未融化的冰渣凌乱的碰撞在身体上，钻心的痛。

她想伸手去挡，可身体似不是自己的，一丝一毫也动不了。

湖水慢慢灌进嘴巴里，一滴一滴，越积越多，最后灌满了她的五脏六腑。

心口的绞痛似是缓解了一些。

可全身便只剩下冻结了魂魄的冷意，在寂静的深渊下，陷入了永久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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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离看着躺在床上呼吸渐渐微弱的冉钰，自己的心跳似也跟着一分一分沉下去，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冉钰近乎透明的脸，有些呆愣愣的问身后的玄风，“你说她会死吗？”

玄风看着一反常态的赤离，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讷讷说了一句，“冉钰首领不会死的。”

赤离眨了下眼睛，嘴角微微翘了一下，道，“你说的对，她怎会如此轻易就死了，她才坐上首领的位置，她还未统领断崖山脉，还未重建断崖城，她不会死的。”

赤离脸上的表情太过奇特，玄风不知他此话何意，绞尽脑汁思索着该如何接话，好在赤离并不需要他再说话，只静静盯着冉钰，双手却一直僵直着垂在身侧。

玄风刚要松口气，赤离又问，“玄窑为何还不来？”

玄风立即站直了身体，回道，“玄窑从云湖赶过来至少得一个时辰，如今派去传信的人应是才赶到那边。”

“为何不让玄鹰去传信？”

玄风看着似有些生气的赤离，心里叫苦不迭，可还得继续回答，“玄鹰两日前去风沙城传信了，还未归来。”

赤离眉头又蹙起，对玄风道，“日后多驯养几只鹰吧。”

玄风低头称是，心中的疑惑更甚。

赤离看着冉钰似是不再起伏的胸口，僵直的双手终于慢慢抬起。

他微微倾下身体，将自己的手指一寸一寸靠近冉钰的鼻尖，却只能感受到她皮肤散发出来的温热。

他踉跄着快速后退了两步，后背重重撞在墙壁上，脸上一片茫然。

他缓缓转头看向玄风，声音里没有一丝情绪，对玄风轻轻说了一句，“她死了！”

玄风看着面前这个完全陌生的首领，张了张嘴，正琢磨着该如何回答，便见两个人匆匆撞进屋里。

玄冥见玄风傻愣愣站在屋子中央，急切的抓着他的肩膀问，“首领大人呢？可是首领大人受了伤？”

玄风摇了摇头，示意玄冥看向赤离的方向。

玄冥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赤离全身瘫软着靠在墙壁上，身上不见一点血迹，可眼睛里似蒙了一层雾，迷离的看着虚空。

玄冥匆匆走到赤离身边，问道，“首领大人，您可是受了伤，要玄窑给您看一看吗？”

赤离缓缓将视线移到玄冥脸上，又对他说了一句，“她死了！”

玄冥不解的问，“首领大人，您说谁死了？”

赤离转头看向床上的冉钰，玄冥跟着看过去，看到冉钰的脸时，明显愣了一下。

玄窑已坐到床边开始替冉钰把脉，赤离的目光随着她的动作落在冉钰的手腕上，那里有许多深浅不一的疤痕，在她麦色的皮肤上，却一点也不难看。

玄窑把完脉，又去探冉钰的脖颈，她静静感受了片刻，才对着赤离问，“首领大人可知冉钰副首领为何会晕倒？”

赤离纠正道，“她如今是冉钰首领。”

玄窑怔了一下，嘴角有些微的抽搐，又问了一遍，“冉钰首领为何会晕倒？”

赤离在记忆了寻找了许久，才道，“她今日送人过来给我，我见她脸色不好，便问她可是身体不适，她未回答，要离开时，突然便倒下了。”

“冉钰首领带来的人可知她的身体如何？”

“我并未告知他。”

玄窑苦恼的揉了揉眉心，对赤离道，“首领大人，冉钰首领并未死去，许是梦魇了，或是受了些刺激，只是暂时晕迷，并无性命之忧。”

赤离闻言倏的看向玄窑，“此话当真？”

“属下不敢欺瞒首领大人。”

“那她何时能醒？”

玄窑沉吟片刻，道，“属下找不出冉钰首领晕迷的病因，尚且无法断言。”顿了顿，又道，“属下听说勇士部落的介尤大夫医术高超，请他来许是能知晓。”

赤离的表情终于回复了平静，却不再看冉钰，对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