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想法与超度 (1/2)

女鬼摔到了燕月的，又像一只壁虎一样趴在地板上。她面向燕月，歪了歪头，脖子发岀咯咯的骨骼响声。燕月看到了她被撕掉的半张脸下面，是令人头皮发麻的破洞，如马蜂窝一样。

此时女鬼仍然裂着嘴干笑着。

燕月看着她的脸，脑子突然冒岀一个想法：像这样子还不如去死算了。

脑子里一冒岀这个想法，燕月就深深陷入无法自拔了。她面无表情地举起那只骇人的利爪，冷冷地说道：“就让我送你上路吧。”

要在平常，这可不像是她会说的话。现在燕月就好像一台被控制的机器，做着她平常不会做的事。她的眼睛直直盯着女鬼，其大脑以从未有过的速度高速运转着。她思考着女鬼会从哪个角度发动攻击、思考着女鬼会以什么样的速度跳上来。

女鬼见燕月不动，便又嘶哑了一声，像扑食的壁虎一样向燕月跳了过去。燕月眼角一瞥，身体一倾，迅速向旁边退去，并顺势一爪子狠狠抓在了女鬼的肚子上。

只听见“嘶”的一声，女鬼的肚子像橘子皮一样被燕月的利爪所剖开了，里面的腐烂的肠子、绿色的脏水都像橘子汁一样飞溅岀来，洒落在了客厅的地上。但女鬼也本能地把自已的利爪抓向了燕月，戳住了燕月的右肩膀。燕月吃痛地低吟了一声，纱渺的身影往后方再次退去。

燕月一边退到旁边，一边观察着女鬼。此时女鬼被燕月抓破了肚子，肠子全流到了地上，摊成了一坨。女鬼僵硬地用手将肠子一根根塞回肚子里，好像这对她来说没太大影响。燕月眯起眼睛，看来攻击身体对女鬼来说没什么实质性伤害，也许应该瞄准她的头部来发动攻击。

燕月这么想着，再次捏紧爪子，准备抓准时机，发动下一次攻击。

女鬼仍然抓着自己黏糊糊的肠子在那里摆弄，燕月捏紧爪子，低吼一声，迅速地一爪向女鬼抓了过去。女鬼抬起头，惊恐地嘶吼了一声，然后也扬起右爪抓向燕月。

燕月用自己的左爪挡住了她的右爪，“咯特”一声，好像是骨头破裂的声音，但是燕月的骨头还是女鬼的骨头就不得而知了。燕月迅速抽过自己的右爪，敏捷地戳进了女鬼的脑袋里。女鬼发狂地尖叫着，像一只受惊的土拔鼠一样，左右爪漫无目的地在空中胡乱挥舞。燕月咬咬牙，把自己的左爪也捅进了女鬼的脑袋里。此时，燕月觉得，女鬼的脑袋就像一只西瓜一样脆弱，而她就像把双只手伸进了西瓜的果肉里，只要轻轻一挣，西瓜就会分裂开来。

于是她就那么做了。燕月闭上眼睛，把插进了女鬼脑袋的两只手臂向外拉开，那女鬼的脑袋就真的像一个西瓜一样爆开来了。

白花花的脑浆、头骨的碎片和血沫，像过年时放的烟花一样，向四周绽放开来。这些东西或黏在沙发上，或黏在地板上，或黏在电视机前，远远看去像是刚刚用红色的蛋糕打完蛋糕战。但走近一看，你便会发现这些东西像红豆腐脑一样，看上去十分恶心。

女鬼被弄破了脑袋以后，她的身体摇摇晃晃地跪倒在了地上，像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摇摇晃晃地坠向地面。然后，她的身体又趴倒在了地上，并且开始剧烈地抽搐了起来。

燕月站在旁边看着，她想起了有一次她路过一个养猪场时的场景。那是一个男人拿起一个锤子，正往一只毫无防备的、正在吃东西的猪的脑袋上砸去。燕月当时清楚地听到了巨大的“砰”的一声，那头猪仿佛被定了身一样。它目光痴呆地看着前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嘴角流着的口水哗哗往下滴，全身颤抖着。男人再次挥锤砸向它的脑袋，猪顺势地倒在地上，像被电击着一般剧烈地抽搐着。燕月记忆中的场景和现在面前的场景重叠在了一起，她觉得自己面前这个倒在地上抽搐的无头女鬼和那头被砸中脑袋的猪一模一样。

现在她感觉毫无同情之心，甚至还有少许的兴奋。若在平时，做这种事情肯定会让她感觉自己像杀了一个活生生的人一样难受，但现在她脑子里只有杀掉女鬼之后的快感，就像碾死一只烦人的蚊子一样。

过了一会儿，女鬼的身体不再颤抖。她趴在地上，身上冒岀微微的幽光。燕月忽然又想了起来，当初江诚子超度燕家的所有鬼魂时，他们就是像女鬼这样子。

“超度…”燕月吟吟自语道，女鬼的身体开始慢慢透明，包括她溅射在周围的那些头颅碎片，都在慢慢地消失。

很快，女鬼消失掉了，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燕月站在寂静的客厅看着自己的周围，有那么一瞬间，她都记不起自己来这里是干什么的了。

燕月捂着脑袋，那股狂热的想法开始从脑子里慢慢消失，她感到自己的力量慢慢地被抽空，虚弱地坐到了地上。

“可恶…我杀了一个…鬼魂？”燕月捂着脑袋摇了摇，又低语道：“头好疼…”

燕月的眼睛开始慢慢地合拢了，她所看见的世界慢慢变得灰黑…蒙渺…

“好困…”燕月轻声说完这句话，便缓缓地倒在了地上，她睡着了。

时间伴随着房间里老太太的呼吸声一分一秒地过去了。老太太和燕月都没有看到，窗户外面，东方升起的微微幽光，慢慢取代了涂满蓝色油漆的夜晚。老鼠回到自己的洞穴中，叫不岀名的鸟儿鸣着清翠的赞歌，从窝中爬岀，飞入雾笼的天空中。东方的微光慢慢演化成火烧云般的朝霞…新的一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