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最深厚的感情 (1/2)

大年初一，一家人照例要聚在一起吃汤圆早饭，象征团团圆圆。吃完汤圆，大哥大嫂一家三口去伯父伯母那里拜年，因为春节假期有限，结过婚的人要拜的年、要赶的场子又特别多，所以年初一不外出拜年的老习俗就此作古了。

大哥大嫂刚走，妈妈就说：“你要是结了婚，和大哥一样，开开心心地出去拜年多好，哪像现在一个人闷在家里。”

吴晨没有接话，只“嗯、嗯”了两声，他怕一接话茬妈妈就会问与女孩联系的情况。

可现实却是，老俩口昨天晚上为这事讨论了半天，焦虑与期待的双重折磨搅得吴晨妈到后半夜才睡着，天未亮就被鞭炮声吵醒，所以此刻，妈妈急切地想知道吴晨和女孩昨晚联系的情况。

“昨晚和女孩聊得怎么样啊”妈妈语气轻松，眼含希望，面带笑容地问吴晨。

吴晨本想直接告诉父母女孩那边的真实态度，但见父母难得轻松，不想在新年头一天就给父母添堵，他打算糊弄几天等假期结束后再挑明，于是他有点心不在焉地说：“昨晚联系过了，但情况不好说，不过也不能这么急吧，这两天我再问问。”

爸妈见儿子这种不温不火的态度一下子就急了，要吴晨现在就发微信约女孩出来逛街，并一再嘱咐他千万不要错过这么难得的机会。

父母一再地干涉细节，使吴晨十分反感，但看着父母着急上火的样子，只好硬着头皮说：“行，我考虑考虑。”

父母一听立刻就火了，“这还要考虑什么啊，让你发个微信问问女孩，怎么就这么难，要了你的命吗”妈妈按捺不住火气，开始喊起来。

“发个微信还要考虑什么这女孩又不是千金大小姐，要你考虑来、考虑去的”爸爸也跟着责怪起儿子来。

一边是听了陈阿姨良言吉语、满怀希望的父母，一边是知道实际情况、施展拖字诀的吴晨，火钳遇到木棍，一下子就擦出火来。

妈妈见儿子不温不火、能拖就拖的态度，生气地说：“你啊，真不让人省心啊，要你发个微信就像要你命似的”

父亲也不客气地说：“你怎么搞的，说个话都结结巴巴的，口才太差了，就你这样，还想找个什么样的”

父母的责备使吴晨难过极了，他语气平缓地解释说：“女孩可能不太愿意谈，昨天发微信问她对我的印象怎样，女孩说没有印象，所以我觉得今天约她出来可能不太合适。”

吴晨本以为父母听到这样的解释后能稍微消消气，哪知正在气头上的父母认定是他的不主动和拖拉的态度才导致女孩的拒绝，于是，他们立刻轮番抱怨起儿子来，一个说他扣扣索索的不大气，一个说他态度不积极给了女孩坏印象。

吴晨心里不是滋味，他想如果没有这档相亲，原本可以在家心平气和地过个年，不料现在相亲不成，使他无意中再次成了父母抱怨的焦点。此刻他一再提醒自己要平心静气，于是他把昨天女孩路上和她妈说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父母，哪知父母不仅没有理解他，反而愈发地埋怨起来。

“你有什么用像你这么大的，人家孩子都上小学了，过年哪个不是大包小包、热热闹闹走亲戚，哪像你一个人，像个木头桩子戳在家里。”

“你们要是这样想，我真是不敢在家里相亲了，是她不愿意，我有什么办法”吴晨没能控制住情绪，开始顶起嘴来。

“你啊，也不看看自己的条件，这个看不上，那个看不上的。哎，你给我们老俩口的压力实在太大了。”妈妈越说越难过，女孩看不上自己的儿子，让她更加焦虑起来。

“你们放心，我一定能找到老婆的。”吴晨有点激动地说。

爸爸失望地摇摇头，猛抽香烟，脸色难看，一个劲地叹气;妈妈涨红了脸，两个眼球突出，显然是动了肝火。

“现在全家的气氛全被你一人搅坏了，一大家子人都被你搅得不痛快，你看大哥大嫂过得多好，哪像你，老是不结婚，像个什么样子”妈妈十分悲伤地说。

“我给你泡杯菊花枸杞茶吧，降降肝火，对眼睛有好处。”

吴晨越这么说，妈妈火越大，“什么茶也不管用，你要是早点结婚，我什么事都没有。”

吴晨知道现在无论怎么说、说什么，都只是徒劳，都只会招来父母的进一步埋怨，于是他不再说话，在院子里愁闷地踱起步来。

父母见儿子不说话，在眼前晃来晃去，越看越生气。爸爸先开口了，“你要赶紧练练口才，讲话老是结结巴巴的像个什么样。”爸爸开始从儿子身上的缺点来寻找女孩看不上他的原因。吴晨真觉得委屈，他普通话没问题，只是长时间不说方言，个别字句说起来拗口而已，可是他绝对不是大舌头。

“你年年都说会抓紧时间找女朋友，这么多年过去了，女朋友在哪块呢你骗鬼呢”妈妈见老头子这么说儿子，火气更大，更加责备起吴晨来。

面对爸妈的轮番指责，吴晨终于没控制住情绪，激动地说：“你们放心，我这辈子肯定能找到老婆，我就不信，连一个老婆都找不到”

“这种话我们都听腻了，你骗鬼呢哎……”父母摇头、叹气，表示不再相信他的鬼话。

吴晨和父母这种螺旋上火式的交流，看似粗暴，不合常理，实际上却隐藏着最深厚的感情。正如吴晨这个年纪的人大多羞于说“妈妈，我爱您!爸爸，我爱您!”一样，父母到了这个年纪，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