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不灭·娄兰 (1/2)

那一瓶药，也是阮金屑交代她在苏蕊婳出去私会前偷偷放在她的手炉里的。强烈的催/情/药，在浮萍苑从来不少见。而结果，也正是阮金屑想看到的。还有那红豆串珠流苏，更是那后生因为嫌弃材质粗陋，随手给了阮金屑，又被阮金屑随手给了传话的她。

那丫头还辩解称，原本阮金屑想着最好是那后生当真被苏蕊婳迷住，赎出了苏蕊婳，带着她远远地走了，今后是良人还是人渣，也就没有她什么事了；再不济走不了，苏蕊婳已经被破了身子，身价定然一落千丈，也比不了自己了。

就是她也没想到苏蕊婳会做出这般惨烈之举，因此才又让这丫头在苏蕊婳的药里下毒，好让苏蕊婳彻底没了在浮萍苑立足的资本。

所以，方才阮金屑之所以会出现在琼楼阁，想必也是察觉到了这细作已经露了底，想要来琼楼阁打探。结果，便跟苏蕊婳撕破了脸被骂了回去。

眼看着小丫头已经把事情交代得差不多了，秀草便又将她嘴巴塞了，也不管她挣扎拖了出去。

顾芷这才从屏风后转出来。苏蕊婳依旧直挺挺地端坐在窗边。良久，顾芷都找不到一句话开口来宽慰她，最终，还是苏蕊婳先开了口：

“我很蠢吧。”

“我知道，他对我什么都是虚情假意，”不待顾芷开口，苏蕊婳便自顾自说了下去，“但是，我还想再见他一面，亲口问问他，大费周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姑娘，你明明知道结果……”顾芷不禁脱口而出。

“就算已经想到了结果，不这样，我过不去心里那关。”苏蕊婳突然抬起头来，目光对上顾芷，一字一句道，“这是我最后一丝的痴念，往后，我这颗心就是死的了。厨房门禁是浮萍苑最松的，我知道这不是你的义务。你愿意帮我，就帮我，不愿意，也罢。”

在那双妙曼至极、明丽至极的眼睛里，顾芷莫名想起了前世种种或道听途说、或亲身经历的爱情。至少，在那个时代，再“虐心”的情节，也不会像这个等级森严的社会里，染上肮脏的鲜血。顾芷心中不可控的一颤，沉吸了一口气，突然觉得自己无法拒绝：“该帮的，我会帮。”

“放心，我明白你的原则，绝不会借你的手做见不得人的事。”苏蕊婳笑了笑，语气这才缓和下来。

“那个小丫头，你准备怎么办？”顾芷目光转向向门口，“她不过是传话的人，被收买也是财帛动人心而已，虽无是非之分，亦无从善之念，到底谈不上忠诚背叛。”

“我知道，”苏蕊婳唇角一勾，“既然她来要人，我就把人给她就是。”说罢又轻轻吐出几个字，“这腌臜地儿，还有谁配谈得忠诚，都是各人为利罢了。”

顾芷皱了皱眉，却也知没有立场再去劝说什么，便不说话了。

再略坐一坐装装样子，顾芷便出声告辞。苏蕊婳也不留她，只叫了秀草送她出去。

依旧挽了来时的食篮，里面装了两碟点心，走在廊下，顾芷还是忍不住向秀草打听道，“秀草姐姐，娄兰最近怎么了，怎么看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她……”秀草脚步就是一停，眸子里划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顿了顿方道，“好像确实是有些不舒服，才在姑娘前请了假歇息。”

生病？顾芷心下便有些着急，忙开口道：“那……不劳姐姐了，我去看看她，等会儿自己回去就行。”

“别……好吧，你小心些别过了病气，”许是因为方才，秀草对顾芷的态度亲近了许多，到底确实是苏蕊婳看重依仗的侍从，口气里犹豫了一下，也就点了头。本来这事很常见，就是顾芷不说，她也不能强行禁止。

许是真因为娄兰生着病的缘故，顾芷进去的时候，本来共住这一间的那两个丫鬟的床上已经搬得一干二净，屋子里冷清清的，地上的一个小火盆里炭火也将熄未熄。

娄兰一个人倚在床沿边的靠枕上，百无聊赖地盯着地上的砖缝，长吁短叹着。桌上一碟芙蓉糕动也未动，见顾芷来了，慌忙站起身来迎接。

“你究竟怎么了？”顾芷连忙上前拉住娄兰的手，“哪里不舒服，可唤了郎中来了？”

“没，没什么，”娄兰愣了一下，随即摇头，往后退了一步，一不小心就将高几上的一个小摆设给碰了下来，顾芷还好，娄兰自己倒是一惊一乍地给吓了一跳。

“怎么了，失魂落魄的？”顾芷连忙将摆设捡起来放回原位，扶着娄兰一起坐下。

娄兰面色变了一变，摇了摇头，只问道，“姑娘怎样了？”

“放心吧，”顾芷呼出一口气笑道，“对了，跟你同屋的那两个人呢？”

“她们啊，”娄兰轻蔑一笑，仿佛不经意道，“呵，攀高枝走了。”

顾芷无言，又关心了娄兰几句，娄兰却只坚持无事，半点口也不松。顾芷环绕了屋子一圈，见妆台上一点胭脂水粉之类的都没有了，疑心有人借机苛待娄兰，却也不好说出口。

“你要不要走？”如此逗留片刻，顾芷也只得道了告辞，又让娄兰若是有什么困难尽管找自己，走到门边，想了想，转身压低了声音在娄兰耳边道，“苏姑娘这里是非之地，你在这里太不安稳，你……想不想离开这？”

娄兰目光有一瞬不明划过。

“我也只能让你调到厨房这边来，”顾芷没有发现娄兰的异样，只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好歹安稳，没什么大事，吃的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