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箭在弦上 (1/2)

“神灵大人，你在想什么？”林萧乖巧地站在久荃身后，自从久荃从往生河把他钓上来，林萧就一直跟在久荃身边，睡觉的时候就在门外打个地铺，修行的时候就在树下参禅似的坐着。

“林萧，你有没有感觉最近这里的人有些奇怪？”河水在久荃手中如冰花般绽放。

“看来快要月全食了。”林萧不动声色地答道。

“有什么关系吗？”

“在这里，人们在夜里活动，都是借着月亮的光芒，这里的月亮与现实世界不同，它本身就有光芒，所以夜晚也不幽暗。相信神灵大人之前去过回光喷泉了吧，那个喷泉需要借助月亮的光芒才能运转，人们才能与现实世界的梦境建立联系。”

“所以一旦月全食的话，那么人们向现实世界传达自己的思念了，难道月全食会持续很久吗？”

“在这里，死人的意识会在白天降临，死去的意识又可以在夜晚释放自己的思念。简言之，白天意味着死亡的延续，夜晚则象征着灵魂的重生。二十年前有一次月全食，持续了一个月，人们的意识流动积压了很久，有些人因为得不到合适的排遣而沦为恶灵，有些人因为思念至深而永久消失，那是领域最黑暗的一个月，不亚于你们说的地狱，后来域主把一个女子的能力连同她的意识锁在回光喷泉里，才暂时解决了危机。”

“暂时解决？牺牲了一个女子？难道即将发生的月全食是因为那个女子现在已经不行了吗？”

“那个女子，能力是唤醒，唤醒一切沉睡的意识。就像你能够在水中感知到意识流动，那个女子可以在光中感知到，这种与自然产生共鸣的超意识能力是最纯粹的，万里挑一。不知道当时域主开出了什么条件，女子答应了。但是一直持续使用能力会破坏灵主的意识形态，现在，那个女子可能已经撑到尽头了。”

“之前也有过这种情况吗？是怎么解决的？”

“千年前有过一次，那一次，领域内的意识全灭，听说是一位神秘的驭灵者复苏了一切，后来那位驭灵者就没有音信了，自那以后这里就归域主管辖，只是两次月全食从来没有间隔这么近过，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林萧，你不简单啊。”久荃凝眸望着自己钓上来的“鱼”，用探查的神情审视着。

林萧四下看了看，义正言辞道：“请神灵大人相信我，我对神灵大人的一片忠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鉴，若神灵大人怀疑林萧，林萧唯有以头抢地”

“行了行了，”久荃不耐烦地打断，“我相信你。”

林萧反而懵了懵，感觉信任来得猝不及防。

“不知道为什么，你总给我一种亲切感，直觉告诉我你不会害我。”久荃笑了笑。

林萧哇地一声抱住久荃，鼻涕甩得像拉面。久荃推不开只能由他抱着，谁知忽然起了一阵大风把林萧翻了个个儿掀到了树杈上。

久荃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一揽，落入一个火热的胸膛。

“厨子，这根萝卜，我的。”陆遇辰挑衅地看着他。

久荃反手就是一推：“说谁萝卜呢？”

林萧倒挂在树杈上，吸了吸鼻子，委屈地嚎着：“神灵大人，你已经认准了这个土坑了吗？在下窃以为不妥。”

久荃狠狠瞪了林萧一眼，悻悻地走了。

陆遇辰深深地看了林萧一眼，扭头去追久荃。院落里回响着林萧气血逆流的哀嚎。

“这几天你又去哪儿了。”一进门久荃开门见山问道。

“我去看许深了啊。”

“你们有事瞒着我。”

“你别想太多，我们只是在商议着怎么离开这里。”

“这次的月全食，你们知道多少。”

陆遇辰抬起眼，正撞上久荃审视的目光。“你都知道多少了。”

“不多不少，就差你们瞒着我的那点了。”

陆遇辰的目光落在久荃的腕表上，那个腕表已经近乎透明了，久荃从中汲取了太多能量，再不赶紧送久荃离开这里恐怕就没有机会了，这次月全食一定要把握住。

“你知道月全食会将这里变成一处不流通的死水吗？”

“知道。”

“你知道月全食会把现实世界的意识强行拉进这个领域吗？”

久荃摇摇头。

“我们就是一直在为此做准备，月全食那天，意识薄弱的人会被像黑洞一般吞噬，那个侵占你身体的人，我们想办法把她拖进来，届时你就可以出去了。”

“那你呢？你是自己进来的，你怎么出去？况且林萧告诉我月全食那天所有的意识都会被困在领域里，就算她离开了，我也回不去。”

“那是指本就在现实生活中没有的人，也就是那些已经逝去的人。你不一样，你是被强行挤进来的。至于我，你不用担心，许深会和你一起离开这里，你只需要按照他说的做，乖乖等我就好。”陆遇辰用难得温柔的语气。

久荃低着头，长长的头发如藤蔓攀垂，看不清楚表情。

许久，陆遇辰感觉有个圆圆的脑袋戳到自己的肩膀上，就像家里误打误撞的二哈钻进自己怀里的感觉一样，陆遇辰悄悄地扬起了嘴角。

久荃把头埋在陆遇辰的肩膀，嗫嚅道：“要走一起走，你这样算什么，想要我欠你人情吗？”

陆遇辰温柔地揉揉久荃的头发，道：“对，越多越好，直到你以身相许。”

久荃扑哧一笑，抬起头发现陆遇辰的眸子就在离自己不到五厘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