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别重逢 (1/2)

久荃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这里比现实的时间流淌要快，昼夜交替频繁，这里的人们都是意识形态，通俗点可以理解为灵魂，人们通常会在夜里出现，白天大都闷在家里沉睡。

顾晟安似乎在这里生活很久了，住宅建造在远离市区的山脚小镇，门前就是一条小溪水，久荃怀疑他生长在农村，顾晟安却对自己的身世缄默不语，每每提及此事都是一副扶额叹息状，久荃也只能揣起自己的好奇心。

久荃还认识了好多热心的邻居，在这里大多是一个大家族住在一起。有趣的是人的年龄总会因见到不同的人而有所变化，久荃曾亲眼看见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抱完自己的孙子之后转身成了一个妙龄好女，扑到一位英俊的小生怀里。或许已经辞世很久的人会选择自己喜欢的人生阶段，但是大多数人都是选择青春年少的状态作为意识形态的存在。

久荃在变化万千的面孔中认识了几个固定不变的人，隔壁家的张婶喜欢做衣服，一有时间就会把久荃叫去当模特。屋后的赵铭是个闯天闯地的小霸王，但是意外和久荃玩得来，赵铭的爸爸赵阔生前是个武警，在一次秘密追捕行动中不幸中弹身亡。

久荃疑惑为什么人们大都集中在依山傍水的山野村舍，城中心反而冷冷清清，张婶告诉她人死了就没有那么多功名利禄的追求了，趁着自己的意识没有涣散过着松散闲淡的日子，好弥补生前没有好好感受过的安静时光。

久荃还问起人们昼伏夜出的缘由，赵铭神秘兮兮地说自己曾经参与过这种夜晚集会，就像百鬼夜行，小霸王说得天花乱坠，搞得久荃茶饭不思就想亲临现场感受一番。在征得陆遇辰的同意之后，顾晟安表示今晚会带她出去看看。

陆遇辰找到久荃之后也没闲着，把久荃的腕表反复拨弄几下之后，便根据顾晟安提供的线索在领域里到处寻找许深的下落，有时候一连两天不见人影，回来的时候总是表情凝重，久荃也不好过去招惹他。

朗月当空，清风徐徐。今晚陆遇辰又跑出去寻寻觅觅了，久荃也跟着顾晟安踏上了好奇之旅。

顾晟安一直向西走，久荃跟在他身后，感觉周围的景物迅速向后滑动，走的晃晃悠悠的。顾晟安转身拉住久荃的手，说道：“跟上我，夜里与白天不同，一旦迷失了可能就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久荃好奇心胜过恐惧心，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感觉走在高速传送带上一样。”

顾晟安拉着久荃的手继续走着，说道：“只要你目标明确，每条路都通向目的地，不要被沿途的风景迷惑，一旦驻足太久，路况就会拉长扭曲，甚至导向歧途。”

久荃感觉顾晟安话里有话，但毕竟第一次在这里走夜路，只好闭着嘴乖乖跟上。眼前，渐渐出现了喷泉的轮廓，久荃想起沿途风景变化万千，但是门前的小溪却从未断流，猫性大发，拖着顾晟安跑了起来。

陆陆续续出现几个行人，再往前，是足足有二十层楼高的巨型喷泉，喷泉下分列两队，一队男人，一队女人，已经蜿蜒了很远。

久荃疑惑地拉住一个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少女，问道：“请问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啊？”

少女脸庞泛着红晕，激动地说道：“你是新来的吧，这里午夜的时候可以连通现实世界的梦境，有什么想和家属爱人说的话，都可以走进喷泉内部，进入她们的梦境说出来，只要有信物。”

“什么信物？”

少女摇摇手中的铃铛，笑着说：“每个人的信物都不同，通俗点说就是家人烧给你的生前遗物，你想见谁就把生前和谁有关的遗物取出，不过一旦献祭，这件东西就不存在了，你还想进入梦境就要找别的东西。”

“可遗物总有用完的一天吧。”

“没错，所以要省着用，不过到那时候时间已经抚平他们的伤痕了，你就没必要出现在他们的梦境了。”

久荃听着少女云淡风轻的话语，一时口快道：“所以你也死了吗？”

少女莞尔一笑：“嗯，我是得白血病死的，已经死了两年了，死的时候刚好十五岁。”

久荃回头看了看顾晟安，顾晟安的目光静静地定格在裹着光晕的喷泉上，像雪落在一片草原。

久荃叹了口气：“原来是这样，没想到你这么乐观，还能笑得出来。”

少女双手交叠把铃铛握在胸前，说道：“人死不能复生，我只希望我的家人可以走出阴影，忘了我，开始新的生活。”

子夜的钟声敲响，喷泉中心出现一道白色光束，渐渐分裂成淡黄、幽蓝两种颜色，正对着泉水下方的男女队列。排队的人们纷纷把信物举在胸前，闭上眼睛等候着。

少女冲久荃摆摆手，也加入了祈祷大军。打头的几个人已经两手空空走了进去，队列缓慢地向前移动。

久荃仰头看着巨型喷泉的两色光晕，眼睛里变得雾气蒙蒙。

顾晟安说：“你想不想进去看看？”

久荃别过头：“我又没死，哪来的信物。”

“你有腕表，可以进去的。”

“可这不是我离开这里的关键吗，万一没了我岂不是要在这里过一辈子啊。”

“相信我，不会的，这是拥有超意识能力的特权。”

久荃半信半疑：“真的吗？你不会是想骗我在这里陪你吧。”

“怎么会？那陆兄还不得灭了我。”顾晟安揶揄道。

久荃本就好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