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母女 (1/2)

莫亦寒一个人在咖啡店里多坐了一会，望着外面明朗的天空，她觉得今天天气真不错。她惬意的看着窗外，听着店里舒缓的音乐，想到两个人对视的眼神，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什么。

但很快，所有的感觉被她的手机打破，转瞬即逝，这是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的电话号码，曾几何时她守着这个号码望眼欲穿，那是她的母亲莫芸的手机号码。莫亦寒看着手机一直在响内心五感交集，这是一对有名无实的母女，莫亦寒对她是憎恨胜过思念。

莫亦寒的脸上像是要哭了一般发出‘哼哼……’笑声，那个女人怎么会想起她？那个女人终于想起她了！她应该和她的男人在纠缠才对，那是她最擅长的，折磨别人的同时也折磨她自己。莫亦寒此刻竟觉得相见不如怀念，可是没有多久，电话又响起，还是她打的。莫亦寒终于按下了接听键：

“喂，亦寒。”

莫亦寒没有回答，她实在无法像母亲那样心大，仿佛两人很亲似的。

“亦寒，我在你们学校附近，你出来，让妈妈看看你，就一会功夫。”电话那一头当真想见她？哀求的语气令莫亦寒怀疑。

“就你一个人？”沉默良久，莫亦寒才回应。莫芸的身边有莫亦寒害怕见到的人，见到那人，她怕晚上做恶梦。

“对啊，就我一个。”

于是莫亦寒便叫她去咖啡厅，然后挂掉电话，心里是有点紧张的。

隔着窗户，莫亦寒看到了她，她站在咖啡店的马路对面。那个女人，怎么瘦了一大圈？皮包骨，一张脸因为没有脂肪的铺垫露出了裸的三块骨头，细小的腰枝几乎可以折断，穿着高跟鞋跟长裙子瘦弱的样子仿佛风一吹就会倒，她的手上提着许多大袋子，那些大袋子足以压倒她。

莫亦寒的心很酸很酸，这个年纪别人的母亲都是胖胖的正是发福的阶段，而她的母亲却还在奔波苦苦追寻不知幸福在何方。女人到了她这个年纪真该有个归宿，没有男人有个落脚的房子也好啊，可她偏偏却只有一个女儿，这个女儿却又不是她想要的。这个女儿只能是一个污点，莫亦寒太清楚她在她心里的位置。

“亦寒，你长得好漂亮。”还没等坐下来莫芸放下东西便伸出手来，莫亦寒并没有接，莫芸只好无趣的再缩回去。

莫亦寒看着她，内心有点激动又有点害怕，整个人反倒拘谨起来。激动自己终于看见了梦里的母亲，害怕这个母亲不知又会耍什么花招。

“你看，妈妈给你买了好多东西。有衣服，鞋子，袜子，还有吃的，还有零食，你看看，孩子，你还想要什么，妈妈给你买……”她的眼睛泛红，长久以来她唯一能给的一直都只有这些，但莫亦寒却已经不再需要了，她想要的远远不止这些。

“哦，对了。你现在长大了，还应该买画妆品。”她试图在商品中寻找，好像她有买似的。莫芸到底还是敷衍的，她根本隐瞒不了她自己。

莫亦寒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妈妈，又开始陷入了怀疑，这个女人怎么会想起她？

“等会再去买，等会和妈妈一起去买好不好？”她念叨着，手突然就伸过去，吓得莫亦寒赶紧缩回去远离桌面，有点交浅言深的讽刺。

“你倒是说句话啊？亦寒，你倒是说话啊？”母亲突然流下眼泪，多年的沧桑似乎找到了渲泄的口子。

莫亦寒竟一点也不惊讶，依然只是安安静静的，但警惕防备之心却时刻准备着。

“我要你说话，我要你跟我说话——”母亲对着亦寒突然大叫起来，她还是老样子，旁边的客人投来异样的眼光。

只是她再也不能用她的高跟鞋踢她了，而且就算她消失一百年，莫亦寒也可以独立生存了。

看着她怒吼的样子，莫亦寒真觉得她的样子很难看，不过她难看的样子要比现在这个样子难看上许多。只是亦寒心里觉得很奇怪，她在母亲面前不爱说话一直都如此，怎么她还是不能适应呢？每一次见面她都会生气而且每一次都会失态的咆哮，她自己对生活对男人的失败总是要往莫亦寒身上发泄，莫亦寒不过是用沉默来自卫而已。

她很早就已经能够适应母亲与众不同的生活方式，母亲怎么会为她的沉默不语而一再动怒呢？莫亦寒有时真的会觉得母亲能力太差。

“你还是在恨我是不是？孩子”她努力恢复平静。

莫亦寒没有回答她，她别过面孔，要说什么？还能再说什么？早已是陌路人了，如何假装亲近？

莫芸双手抱头，擦拭眼泪。

“我养了一个怪物，我真是养了一个怪物。”泪水和粉底裹成一团，整个人几乎要面目全非，她的痛苦不亚于当年。

莫亦寒依然只是看向窗外，母女两个人毫无沟通的能力。

过了好一会，莫芸将心情慢慢平复下来，她从包里拿出粉扑，又不停的拍她的脸。

莫亦寒站起身来，她觉得实在没有什么可观赏的。

“你高叔叔有来找过你吗？前段时间他不辞而别，我到处都找不到他。”莫芸站起来，拉住她的手。

莫亦寒别过的脸瞬间大变，眼神里充满愤怒。

“怎么了？”莫芸一下感到莫名其妙起来。

“这才是你找我的真正目的是吗？”莫亦寒开始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甩开莫芸的手。

“我……我来看你，我也想知道你高叔叔的消息啊？他有没有来找你啊？”莫芸被亦寒那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