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王要我杀了您。叛国罪。” (1/1)

幽风。

谷府。

稀丝雨沥。

雨连成帘。

“怎么样。这一天还算高兴吧。”

谷风慢慢地吹着古茶，不知该怎么回答父亲。

父亲看见儿子这个样子，便不再说什么。

茶香弥漫。

“哗——哗——”

雨从屋檐上淌下，一滴滴如同优雅的慢镜。

“啪嗒。”

雨滴砸在窗沿上。碎成无数晶莹的珠，映出了我的难过。从那些慢起的水珠向里看。我低头喝茶，父亲扭身摆弄钱币。

“啪嗒。”

“啪嗒。”

“爹。你怎么突然多了那么多钱？”

刹那间，一颗雨珠溅到窗子的内沿，发出一片碎裂的鸣音。父亲停住了手中的摆弄，一动不动。

“啪嗒。”

又一声，又一颗，慢慢地在半空反射晶莹的光。

“爹，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谷风放下了手中的茶具。

茶香四溢。

“啪嗒。”

雨珠砸下的声音似乎成了一种审判的锤，在无声无息里传递着汹涌。

“轰隆！”

窗外闪过一瞬耀目的光，一声雷鸣如同在诉说哪个的愤和伤。雨更大了。“哗哗”的雨声足足湮灭了所有的声音，像是一曲《释暮》，一曲葬歌一样，在世人的耳边才传唱。绵延不绝。

“哗——哗——”

幽风。

大殿。

安独自立在窗前。斜斜的雨打湿了他的颊。没人知道，他到底感觉到了没有。那些雨汇在他的下额，滴湿了他的那件王袍，那件。王袍。

安怀疑。自己曾经是不是一直在一个梦境里，一个充斥了雪音的梦境。而现在即是梦醒的那个时分。只有雨，哪里还有什么雪？还有什么雪音？那些人，那个汐，那个无名，那个父王，那个母后……都不存在吧？否则，他们怎么会有那样决绝，一个都不肯留下来……是，不存在吧？不存在的……但……为什么会，又会那么真实的疼痛？为什么又会那样的伤心，为什么……你们是存在的……

爱情，友情，亲情。呵，三个都没了。都没了。一个，一个也没有给我留下。后悔，如果，如果当初我可以把握，可以放弃王位，也许结局不会变得这样一无所有……至少，我可以远离战争，至少，我可以远离孤独……我想……我真的想……

我想，变成一个普通人。有父亲，有母亲。我们生活在某一座山上，某一片平原，某一块小岛。我们可以快乐地生活下去。一天，一天，日落，日升。就这样，一直快乐下去。我想，汐也是一个普通人，她爱我，我爱她。然后，我们可以在村子里，办一场质朴的婚礼，没有红地毯，没有交响团，没有那些宝石，没有那些华衣。更没有，汐的那一倒。我们可以很幸福，我照顾她，她关心我。然后，我们会有一个孩子。也许是男孩，也许是女孩。男孩像我，女孩像她。我们可以，带着我们的孩子，一步一步，在夕阳的余辉下散步，在和风的吹拂下微笑，在温暖的幸福下诉说衷肠。我想，我还会遇到无名，他也是普通人，他做哥哥，我做弟弟。我们一起打猎，一起奔跑，一起在新年互送祝福。我们可以去看雪，去听雪音。我们还可以在雨里放肆，我们可以听见你说：“我好喜欢雨的。安。”我们……我们……

可我们都不是普通人。

我们为什么不是普通人。

我们为什么不能是普通人……

为什么。

我是一个王。汐是一个公主。无名是一个侍从。

为什么……

“啪嗒。”

“啪嗒”

雨碎，像时钟在流淌时间一般，无情地让人痛苦，让人无法自拔。

“哗——哗——”

还是一样，雨音没了所有一切……

“轰隆！”窗外又闪过一片惨白的光。幽风的雨季本没有雪，然而这次却是那样的例外。

“轰隆！”

闪光。巨响。撕心裂肺。

幽风。

谷府。

两个人对视而坐着。一个惊讶，一个悲伤。一个恐惧，一个难过。

“爹。你是不是背叛了国家。”

沉默。良久。

“风。为什么这么说？”

谷风闭了闭双眼。

沉默良久。

“王要我杀了您。叛国罪。”

“轰隆！”

一声巨雷瞬间响起，惨烈的白光打亮了谷风的坚定，父亲的惊讶

沉默。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