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1/2)

七月正是烈日炎炎，花草在这炎热的天气下都蔫头耷脑的，但这没有让荣国府的喜悦打上半点折扣，这天正值休沐，荣国府的大奶奶贾史氏早上就发动了起来，得到消息荣国府的主子们都在产房外焦急的等待着。产房是在贾史氏怀胎七个月时就准备好的，进了七月后更是天天打扫，每日烧炕，又选了八字相合的丫鬟在里住着，到了日子丫鬟们更是忙而不乱各司其职。

产房内，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正严肃的指挥着，这位正是贾史氏的母亲保龄侯夫人史太君，虽然贾史氏这一胎怀像极好，除了发现的那一回竟再没折腾过她，太医也说胎位正定能顺产，但爱女心切的她可不能放心，贾史氏是她小女儿，从小娇宠着长大，之前碍于已经出嫁，不能经常探望，但生产这样的大事，史太君得到消息就急忙赶来了。

“奶奶，用力！”稳婆一边接生一边对贾史氏说。贾史氏听到后忍着仿佛撕裂般的疼痛努力使力，“再用力！看到头了！”贾史氏忍不住尖叫了一声就感觉身体一轻松，有什么东西从身体中滑了出去。稳婆接住生下来的婴儿，立刻清理了口鼻在婴儿臀上打了一巴掌，只听到婴儿嘹亮的哭声才松了一口气，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对查看过贾史氏后看过来的史太君恭喜：“恭喜老封君，是个哥儿！”说完手下麻利的剪扎脐带擦净血污，将孩子用绣着百子千孙的大红襁褓包好递给史太君。

史太君接过襁褓，看着婴儿通红的小脸儿，真是怎么看怎么爱，“母亲，给我看看吧。”贾史氏已经被打理干净，看着精神到还好，此时头上戴着二龙戏珠的抹额，正探头看向襁褓。“这孩子是有福的，从发动到生下来竟不到四个时辰，又这般顺利，那家头胎不折腾好久，可见是孝顺的。”边说边将孩子放在贾史氏的枕边好让她看的清楚。贾史氏仔细看着辛苦生下来的孩子，轻轻抚摸他细嫩的脸庞，心中越发欢喜起来，几年来未能生育所积攒的郁气一瞬间消散，虽然身体疲累，但精神却前所未有的高涨。

“你先休息吧，我把孩子抱出去给你公公婆婆他们看看。我等洗三后再回去，放心吧。”看丫鬟服侍贾史氏躺下，稳婆也在旁边照看，史太君抱着孩子走出了房门。

产房外，几人已经等的急切。

一刻钟前，代善不停的在院内踱着步不时看向产房，听着里面传来的尖叫声，脸上闪过焦急的神色，荣国公贾源与贾章氏坐在椅子上，贾源看着代善如此沉不住气，有心想训上两句，但思及他第一次做父亲，只得将注意力放在手中的茶杯上，眼不见心不烦罢了。倒是贾章氏开了口“善儿，你媳妇儿这是第一胎，女人第一胎都不会太快的，太医说你媳妇儿怀像好，胎位又正，不会有问题的，你先坐下，晃的我眼晕。”代善想要辩驳几句，没等开口，就听见屋内传来一声格外凄厉的叫声，接着就是嘹亮的啼哭，他立时定住，直勾勾的盯着屋门，贾源与贾章氏也站了起来。

不一会儿，屋门打开，一个丫鬟带着灿烂的笑快步走出来，立刻跪下大声说“老爷太太，大爷，奶奶生了个哥儿！母子平安！”虽说太医把脉说这胎十有八九是个哥儿，但未生下来就不能确定，如今尘埃落定，几人都欣喜异常。“赏！都赏！每人赏半年月钱！”立时，院里的下人都跪下谢赏。贾源同贾章氏同样沉浸在喜悦中并未对此发表异议。

代善回过神来没见到孩子向丫鬟问道：“孩子呢？你们奶奶如何？”丫鬟已经站起身来，俏生生的回话“奶奶只是有些疲累，稳婆正在给哥儿清理。”听到妻子孩子都好，代善放下心来，更是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

这边贾章氏挂着笑吩咐着管事去亲朋好友家中报喜，叫给孩子准备的奶娘过来，转头看向贾源：“老爷，哥儿的洗三是什么章程？名字要叫什么？”贾源一边抚摸胡须一边笑道：“这是咱们嫡长孙，自然是要大办，至于名字吗，孩子还小，等周岁时再起名吧。嗯……，咱们也有孙子了，也长了辈分，吩咐下去，将称呼改了吧！”贾章氏自是应是。

等了片刻，见屋内始终没人出来，贾章氏正要进产房查看，就见亲家母抱着一个大红襁褓出了房门。几人立刻围了上去。“老亲家，快看看你们大孙子，足有七斤呢！”几人团团围住，小心的挡住风和阳光，掀开襁褓看向婴儿。看着还在咂嘴的婴儿，纷纷发表意见，“看我大孙子长得多好，嘴和眉毛像善儿，鼻子像善儿媳妇，净挑好处长了！”这是抱着孩子就不撒手了的贾章氏。“身量也长，将来定是大高个，不知要迷倒多少女儿家呢！”这是不甘示弱的史太君。两个男人站在一旁插不上口，只能干看着两人吹捧，代善更是一直在傻笑。

“日后抱孩子时候长着呢，孩子不能吹风，先抱进去吧。”说了一会儿，史刘氏想进去看看贾史氏的情况，就对贾章氏提议。“对，对！瞧我都欢喜傻了，”说着将孩子恋恋不舍的交给奶娘，让奶娘快些将孩子抱进去。见这里自己也派不上用场，岳母说妻子也已经休息，代善就与父亲一同去书房准备喝几杯，而贾章氏与史刘氏一起留在院内主持事务。院里很快恢复了平静。

晚上，“母亲，大哥儿睡了吗？”休息了一下午，现已升了辈分改了称呼为大太太的史夫人贾史氏醒了过来，正靠在引枕上由丫鬟服侍着喝着猪蹄黄豆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