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们的童话世界 (1/2)

如果说世界上一定要选出让我窒息的三种味道的话，我会选择酒精味、血腥味以及医院的消毒水味。

很不幸的是我在一天之内把三种味道都问遍了，于是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掐住了我的喉咙让我呼吸困难。

我们四个人的关系真的比别的寝室要好一些吧，至少我们相互之间都知道对方的手机解锁密码。梁雪琛甚至还恶作剧般的在生日的时候让我们仨把其中一个指纹解锁的位置换成了她的指纹。

韩祎的解锁密码是0517，既不是她的生日，也不是关磊的或是我们当中谁的生日。

“我是被迫用这个密码的。”韩祎心情好的时候总是会很耐心地回答我们八卦之心下的好奇，“在高考之前的5月17日，我的一个朋友出国了，硬是逼我把当着他的面手机解锁密码换成那一天，让我记得他是啥时候走的。”

大二的时候韩祎换过手机，可密码仍是0517，她说已经习惯用这个密码了，习惯的东西总是很难改掉的。

我很快找到备注名为“姑姑”的手机号拨了过去，那边很快被人接起，我冷静地把医生的话转达给了韩祎的姑姑。电话那头是嘈杂的声音，像是还在一个什么宴会上。

“谢谢你，我马上派人过去处理。”那人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听上去又是如此冰冷遥远。

最终韩祎的姑姑还是亲自过来了，一身黑色的肃穆的礼服，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她的脸上带着淡妆，眼角似乎有泪痕。这是一个上流社会的贵妇模样，她的一举一动都自带优雅的气质。

跟在这位韩女士身后的老管家我们倒是见过许多面的——每个学期开学或是准备放假的时候，都是这位和蔼可亲的老管家过来接韩祎，阵仗颇大，让周围的同学带着别样的目光看向了我们寝室。

我们学校的附属医院是全国闻名的三甲医院，无论是有钱人还是穷人，当他们被病症折磨得走投无路时总会想到这家医院。医生各个阶层的人见多了，也知道跟每个阶层的人应该如何对话。

医生示意护士将账单之类的东西直接交给了管家，拿来风险确认书对韩祎的姑姑详细地说明了韩祎的病症。

韩祎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她本来就有胃病，加上突然喝了许多酒，导致了急性胃炎，从而引发胃出血。这是现代人常见的一个病症，虽然有死亡的风险，但是并不难治。

韩祎的姑姑正要拿起笔签字时，医生又一次确认道：“一般病人做手术都需要直系亲属签字的……我是说她父母或是祖父母如果可以签字的话，应该是他们来签。”

“她从小父母离婚，监护人是她爷爷。可是……”韩祎的姑姑毫不犹豫地签了名，“我的父亲一周前因癌症抢救无效去世，他要怎么过来签名？”

韩祎的姑姑和我们一起坐在了急救室外的椅子上，老管家交了钱之后站在一边。气氛顿时变得凝重，我和梁雪琛时不时抬头看急救室门上“急救中”几个大字，内心充满无助感。韩祎的姑姑低头看着手中的手机，只是看着，不时有电话打进来，很快被她掐掉，电话又进来，然后再被掐掉。

一个小时候，班主任也来到了医院。她大概也从未经历过有哪个女生寝室像我们这样一对幺蛾子的吧，甚至都没注意到韩祎姑姑的存在，一见到我就焦急地连问了我几个问题：“韩祎怎么样了？有没有通知她的家人？医生怎么说的？你们带了钱吗，医药费交了没？”

不得不说这个班主任真的非常认真负责。

“您是周老师吧？”韩祎的姑姑站了起来，“您好，我是韩祎的姑姑，我们家一一还在急救，说是胃出血，可能那孩子一下子喝太多酒了胃受不了，医生说没什么问题的。”

班主任这才把注意力从我身上转到了韩祎姑姑的身上。她们相互打了招呼，又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班主任放下心来。

“你们这些家长要注意了啦，这些孩子虽然已经二十岁了，但是没在社会上经历过，不知轻重的，家长不能由着孩子们的性子去喝酒啦、去玩啦什么的。”班主任推了推镜框，“不知道韩祎有没有跟你们家长说过，最近她们宿舍一个小姑娘得了重度抑郁症休学了，对她们几个小姑娘肯定是有影响的，家长也要多开导才行。”

韩祎的姑姑笑着答应了，但我总觉得她不太想听我们班主任说这些个废话。

班主任转向了我们：“你们今天没有课了吗？”

“啊，晚上有两节证券投资学的实操上机课。”梁雪琛拍拍脑袋，一脸懊恼的模样，对她而言大概除了学习，没有其他更重要的东西了。

韩祎的姑姑一下子意会过来，笑着对我们说道：“今天谢谢你们送一一来医院，你们赶紧回去上课吧，等一一醒过来之后我让她给你们发消息。”

我有些犹豫。

方雨婷被救护车带走之后再次返校，就是被她父母带回家的时候，我始终忘不了她向我求救时无辜的双眼。如今韩祎也被救护车带到了医院，我实在害怕她是不是还能再一次返校？

韩祎的姑姑像是看出了我的紧张，安慰我道：“一一从小就挺坚强的，每次生病也很快就能恢复过来，你们放心吧，等她醒了我一定提醒她发消息。”

韩祎的家人都这么说了，我们还有什么理由继续留在这里，更何况班主任也在，光天化日下逃课这种事我还是做不出来的。

班主任带着我们和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