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屁股开花 (1/2)

小莲去找她的主子报告消息，可是她找的人并不是四姑娘，而是柳家大夫人眼前的红人石嬷嬷。

石嬷嬷问：“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小莲委屈地答道：“五姑娘在念诗，还用苹果打我的头。”

石嬷嬷冷笑道：“念什么诗？是不是情诗？”

小莲道：“二月春风是剪刀！就是这句诗，不知道是不是情诗。”

石嬷嬷严肃地问：“还有别的事吗？”

小莲摇摇头，小脸通红，额头上冒冷汗。

石嬷嬷皱起眉，眼睛如电，盯着小莲，道：“这么没用？这点消息还不够塞牙缝！你下次机灵一点，这几天不要靠近五姑娘了，多打听三姑娘、四姑娘和六姑娘的消息，看谁最不老实，你就盯着谁！”

小莲道：“石嬷嬷，我知道了。”

石嬷嬷道：“嘴巴严实一点，不许对别人说起我。去吧！”小莲又像一只野兔一样，如蒙大赦，飞快地蹿入了黑暗中。

柳家大夫人的如意院灯火通明，今夜有许多人都睡不着。

石嬷嬷走进了柳家大夫人的屋子，帮大夫人按摩肩膀。

柳家大夫人闭眼假寐，面色凝重，问：“大老爷还在外院吗？”

石嬷嬷道：“是的。”

柳家大夫人又问：“二房有什么动静？”

石嬷嬷道：“二夫人和二老爷去了太夫人那里，还没有出来。”

柳家大夫人道：“眼见着我们的喜事落空了，别人反倒要偷笑。”

哎！石嬷嬷想叹气，但又不敢，怕惹大夫人心烦。柳家大夫人这些年一直胖不起来，就是因为有柳家二夫人这个妯娌和她斗来斗去，二夫人比大老爷的那些小妾更让大夫人感到如鲠在喉，寝食难安！

石嬷嬷问：“您还等大老爷吗？”

柳家大夫人道：“等他！好不容易盼来的孙子，哎，那张小脸，我不敢再看第二眼。如果大老爷今天还有心情去找小妾，那他就不算个人了！”

石嬷嬷安慰道：“希望太医能有办法，肯定会有办法的！”

等了一会儿，柳家大老爷柳元权终于来了。他是一个肚子发福的中年人，黑着脸，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喜色，伸出手，把一张纸递给柳家大夫人，道：“我已经给孙子起了名字，叫柳韬泰。如果他脸上的胎记到了十五岁还这么吓人，我们的家业就不必传给他，优胜劣汰。”

韬泰，淘汰？

白纸黑字，让柳家大夫人看得眼睛疼了。她握纸的手在发抖，道：“行！就叫他泰哥儿。”

石嬷嬷连忙拍马屁：“这名字取得好，泰哥儿肯定能逢凶化吉！”

柳家大老爷面寒如冰，没有理睬石嬷嬷，直接就进卧房去睡了。柳家大夫人却依然呆坐着，几乎没有力气站起来，苦笑着说：“泰哥儿毕竟是我嫡亲的孙子，第一个孙子，居然叫这么难听的名字！他爷爷好狠的心啊！”

石嬷嬷连忙低声劝道：“大夫人，别被外人偷听了。”

柳家大夫人的脸上有两行眼泪，道：“我正好找个人来出出气！有谁敢来惹我？尽管来！”

柳家大老爷忽然衣冠不整地从卧房里冲了出来，道：“你少在家里怨天尤人！泰哥儿长成这个样子，以后注定当不了官！他既然承担不了光宗耀祖的责任，那么他这个长孙就是有名无实。”

柳家大夫人哭泣道：“既然你这么嫌弃他，你还不如送他去万佛寺，让他陪着他太爷爷一起出家算了！听听你刚才那话，好像这世上除了当官，做其它事就没出息似的！”

柳家大老爷冷笑道：“你除了会抱怨，还会干什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懒得理你！”他匆匆地系上衣带，直接去外院的书房睡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瓜子脸的丫鬟走进屋来，伸手拉住石嬷嬷的胳膊，一起走到角落里，小声说：“大老爷歇在了书房里，桃姨娘提着食盒，去给大老爷送夜宵了，好像不打算出来了。要不要告诉大夫人？”

石嬷嬷皱紧眉头，压低声音，道：“香葵，别说，别火上浇油。”

这个叫香葵的丫鬟无可奈何，用手指绞着裙带，又低声说：“大少爷没有陪着大少奶奶，反而和丫鬟珊瑚、白烟在喝酒。”

石嬷嬷的脸色变得更加暗沉，道：“也别说。”

香葵接着道：“虽然大少爷才十八岁，但是这……这也太不像话了。如果明天这事传到太夫人的耳朵里，挨骂的反而是我们的大夫人。每次大少爷一做好事，太夫人就说大少爷像祖母。每次大少爷一做坏事，太夫人就说大夫人只会吃醋，不会管教儿子。”

石嬷嬷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问：“大少爷在哪里喝酒？”

香葵低声道：“就在飞凤院里。”

石嬷嬷道：“你陪着大夫人，我去飞凤院里劝大少爷。”

石嬷嬷一走到飞凤院的门口，就迎面和大少奶奶的丫鬟红米撞了个满怀。红米道：“石嬷嬷，我正想去找您帮忙。大少奶奶现在既伤心，又生气，我担心她的身子承受不住。”

石嬷嬷道：“大少爷还在喝酒吗？”

红米点头，绞着手里的手帕，着急地道：“喝酒，还和那两个坏丫鬟有说有笑，您说这气不气人？”

石嬷嬷道：“红米，你先去劝大少奶奶，我会帮她出气的！如果不把那两个坏丫鬟的屁股打开花，我就不姓石！”

红米泪中带笑，道：“谢谢石嬷嬷，我去告诉大少奶奶。”她连忙转身跑去了产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