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启程 (1/2)

饭桌上，李娟眼眶红润，不停地给儿子夹着菜。芮潇然低着脑袋大口吃着，平日可口的饭菜，食之无味。

小家伙不敢抬头，不忍看到母亲难过的样子。铁石提起一个酒壶，给自己和儿子各倒了一碗。

“来，潇然！陪爹爹喝一点！”

端起酒碗，泪水纵横在小脸蛋上。与父亲碰了一下，一碗清酒一饮而尽，火辣的感觉从舌头一直延伸至胸口。

愁肠已断无由醉，酒未到，先成泪。酒很辣，辣得眼泪肆意流淌。

这是小家伙第一次正式喝酒，往日里，闻着酒香，看着父亲享受的模样，还以为这滋味会多美妙，没想到如此难以下咽。

李娟还是没能忍住，晶莹的泪珠断了线，滚落脸颊。这一顿饭吃了很久，芮潇然也是头一回喝醉。意识迷迷糊糊，内心似乎也没有那么复杂了。

淡淡的月光，静静地倾泻在大地上，照亮了奔腾不息的流水，点燃了明日朝阳的火苗。轻轻抚慰着大地上的一切，却不能抚平少年心头上的褶皱。

外面虫声萦绕，静谧的夜晚没有喧闹，有的只是安宁祥和。

小家伙微闭着双眼，很享受这种感觉。不想去思考，不想去捉摸，但思绪依旧如浪如潮不断翻涌。

岁月如歌，往日的思绪不断浮现。奈何流年褪去稚嫩，奈何春去秋来，花开花落。

忧愁不安犹如千斤压丝，凋零着过往的画面。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另一间屋子里，烛火摇曳。女子守着一盏昏黄的烛灯，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一来一回，将母爱注入密实的针脚，缝补着孩子成长的足迹，极其简单的动作疲惫了李娟的眼睛。

岁月悄然间灰白了双鬓，蹉跎了脊梁。昏黄的烛光投映着倒影，放大着拈针的姿势。

第二天，老者早早就来了。候在门外，等着芮潇然出来。世俗之事他也曾经历过，耐不住时间消磨，那种感觉早已被冲淡，逐渐有些记不得了。

少年背着包袱缓缓走出院门，行囊内装着母亲为自己缝制的衣服和鞋子。

老者看着眼前的情景，心头没有任何波澜。思量了片刻，还是从怀里掏出了几个玉瓶，很是精致，拿在手中温润光滑。

“这里面是一些灵丹，有修复内伤调理气血的作用。对于我这种境界的灵者已然没有多大用处了，留给你的爹娘吧！”

“凡人服用，危急时刻可以救回一命，还有延年益寿的功效。吃完这些，增加他们二十年左右的寿命应该不成问题！”

小心翼翼地接过瓷瓶，伴随着无法言表的激动，小家伙还有些半信半疑。

“爷爷，这丹药当真有那般神效么？”

“当然！老头子都一把年纪了，还会骗你这个孩童不成！你以为是谁都能拿得出这玩意么？”

听着对方高傲的回答，倒是让芮潇然放心了不少。为了不让这个孩子多想猜疑，老者还是选择出口解释。

“灵者之所以可以长寿，是因为能够吸取天地灵气，共享天地造化！”

“就像某些古树能够屹立不倒，生长千年百年，就是因为它们的根系植入土壤深处，源源不断地汲取着大地内部的灵气。”

“这灵丹就是灵气的精华凝炼体，所以凡人服用后，能够达到延年益寿的功效。”

听明白了对方的解释，连忙叩谢。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着实让他心头一暖，对老者的好感也多出了几分。

“爹娘有了此药，日后等我回来，应该还能保持和现在差不多的容颜。”

身为人子，不能待在身边照看二老，已是一种“罪过”。他可不希望来日归乡，看到爹娘因为思念变得憔悴苍老。

“日后等我有了实力，一定要为爹娘多弄一些这类丹药！”

灵者的寿命可以随着修炼境界的提升，不断增加。但凡人最多也就能活百年，只有解决了二老的生活隐患，日后在外面闯荡历练才能安心。

“还有什么道别的话需要说么？”

老者的声音打断了芮潇然的思绪，望着站在门口的爹娘，举步维艰。

“爹！娘！我走了，一有空我便会回来看你们！”

此刻，千言万语都说不出口了。只说了两句，就哽咽住了。竭尽全力地克制，小家伙不想让他们担心难过。

佯装着坚强，即将远行，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们尽可能的安心。

李娟抚摸着儿子的小脑袋，泪眼婆娑。这么多年来，孩子何时远离过身边，他们又何尝舍得让儿子远行历练。

接过丈夫递来的纸包，依旧留有余温。擦了一把泪水，将东西塞到了小潇然手里。

“里面有娘给你烙的饼，路上饿了就吃！”

满眼通红，哽咽着，久久说不出话来。只是不停地抚摸着儿子的脸蛋，想要尽可能地记住小家伙的模样。

这一别不知何年才能再见，这一别不知还能否再见……

“去吧孩子，别让道长等急了！遇事一定要灵活变通，机灵点！在外不比在家，一定要学会照顾自己……”

铁石拍打了一下儿子的肩膀，眼中也满是不舍。这一天早晚都会到来，其实他们也都清楚。

只不过，不管告诉自己多少次，无论提前做过多少次心理准备，真到了离别的这一天，悲伤还是一涌不绝。

久久凝望，一直望着芮潇然和老者消失在了视线尽头，夫妻二人这才回屋。

一老一幼，很快便来到了小镇出口。他的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