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宿命 (1/2)

道法自然，什么才是真正的自然？各家皆有说辞。

此时杨法觉得眼前都有些发黑了，浑身犹如泡在水中一般，他甚至都没有精神去看丹田的状态，那种疼痛，估计下辈子都不会忘记……

好似布革撕碎般的声音在杨法的脑海响起，强忍着昏过去的冲动，他内视了一下丹田，裂纹开始真正的裂开了，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了扩张。这样下去，自己早晚要成为一个戳破的气球，或干瘪或化为碎片，而直接导致的不仅是修为全失，甚至是死亡……

死亡，多么遥远而又触手可及啊，曾几何时，因为生活的困苦，觉得自己看淡了一切，但真正面临的时候，那些豪言壮语，显得那么的苍白……

他的脑海中开始浮现出无数的人影，那些本以为忘却的事情却如快进的电影般在回放。重温那些痛苦，杨法不觉有些索然无味，或许，这是最好的结果吧。可突然闪现出一个他哈哈大笑的画面，他有些愣住了，那是他很小的时候，那个时候他是那么的无知，跟个傻子似的，拖着个大号的洗澡盆子，里面坐着的是他的妹妹；画面又闪，他回到了小时候，那个时候父母刚刚离婚，爸爸几乎一无所有，带着他在路上逛街，是真正的逛街，因为没多少东西他们能买得起，路过一家高档超市，杨法非闹着进去，父亲忍痛用两人几天的生活费给他买了一块巧克力，他很开心；画面又跳到了那天自己能和小白说话的时候，那天车上，那个女孩好美啊……

有人说，当你觉得生命毫无意义的时候，或许是你没真正面对过死亡。有些人，或许只有在死去的前一刻，才能知道自己错过了多少需要珍惜的人，忽略了多少自己本来很幸福的事吧。

“不！我不能就这么死去……”，杨法浑身青筋暴起，加速了功法的运行，期待着奇迹的发生。可结果是丹田越发不堪重负。怎么办？！怎么办？！

“啊！”，杨法仰天长啸，仿佛在祈求又像是在抱怨命运的不公。突然间，他莫名得冷静下来，“对了，我还有灵识，远超修为的灵识！”

杨法开始疯狂的调集灵识，向着丹田涌去，并聚集在裂缝周围。可是，无形之物怎么可解有形之危？

墨山中，通天睁开了双眼，摇了摇头，真是愚蠢啊！神识是什么？灵魂的延伸，生灵的根本。丹田破碎留得神识，还可转修魂道亦或平凡一生，然，如此下去，结果只有一个……他看了一下一旁动也不动的菩提，真不知道这老种子怎么想的，收徒授徒而不守徒，可惜了。毕竟在这末法之时，能修出灵识也算得上不错的苗子，唉……

虽然未曾睁眼，老友的举动全然已经呈现在了自己的心中。菩提其实并没有表面那么平淡，那与风而动的青叶表明他此刻的担忧。他的心中开始极速的推演着杨法此行的结果，无一不是失败，可直觉尚有一丝生机，却无论怎么努力，也抓之不住。罢了，且看他的造化，大不了如同当年一般，不过又一个轮回而已，眨眼之间。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遁去其一，是为定数。也是变数。大道无形，天道无为。缘也命也，是为定也！谁说无形不可成有形，只是时机未到罢了。

随着灵识的大规模涌入，丹田好似停止了开裂，似乎敌不过杨法的执着，裂纹开始有了些许收缩的趋势。然而，杨法并未有一丝胜利的喜悦。神识就要枯竭了，识海犹如干枯的海绵，神识一滴没一滴的被挤了出来……仿佛做了什么决定，杨法狂吼一声，识海竟然颤抖着移动了，只是那灰蒙蒙的事物向着丹田摇晃着靠拢……

看着这一幕，菩提再也无法伪装，双眼一睁，头顶的青叶竟然发出如同繁茂树木在风中摇晃的哗哗声。这一幕，犹如他当年推演呈现在眼前的场景一般，那么的熟悉。他松动了有些干裂的嘴唇，沧桑的声音带着担忧和悲苦：“通天，还记得那个当年被三界唾弃的大逆不道之人么？”

通天精神一震，这大概是几千年来他第一次如此振奋，那个人他知道，却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他竟然于北海之眼解放了当时被三界视为毒瘤的申公之灵，并护送其入了轮回，为此更是大闹了地府一回。通天当时听闻这个消息，连连大笑，施展破界神通赶往，却了无音信，又加上自己不擅长推演，只好作罢。可心中的感激，到现在依然。

“你还记得当年我的方寸山么？伴随着三界振动的声响，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世人皆以为我道法通神，将之隐藏”，菩提自顾着慢悠悠的说道，仿佛没看到一旁急得就要拔剑砍人翻脸的通天，“这两件事情是有关联的”。

“什么关联？难道那人闹完地府又拆了你的山头？”

“差不多了”，似乎不太愿意提起，可菩提还是接着说了下去：“这一切都是当年我那得意的徒儿做的，他当年救完你那不成器的徒弟后，回来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他用自己的识海撞向了丹田！还好那日我应如来邀请商讨要是，顺便解散了山上弟子下山游历，不然……”

“难道？”

“唉……大罗金仙啊，以这小子的天赋，证得混元乃是早晚的事，偏要行此离经叛道之事！”，说到这里，菩提气的须发膨张，“而今，这小子归灵转世，什么都不记得，可偏偏……唉……”

通天嘴巴蠕动了一番，终究是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伴随着菩提的一声长叹。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