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阴霾 (1/2)

其实，周威心中一直隐藏着一个秘密。他是穿越者，从地球身死魂穿而来，降生到大明王朝兴陆府叶县周庄。幼年孩童时表现出的天才气象对于一名三十多岁成熟灵魂而言实在简单不过的了。周威一直都以为自己是穿越时光回到五百年前的大明，因为当今圣上年号嘉靖，兴陆府也如史书所言正是其潜邸之所，遍读史书之后，种种中原史实与周威的认知几无二致。明朝中叶国力强健，于是万中无一的穿越者周少不得不放下那些个聚众打天下，根据地之类的幻想。改朝换代既已无计可施，那不如转换思路，读书科举，走上仕途吧。毕竟明朝是士大夫的天下，皇权也无法抗衡臣权，依照明朝推崇神童的风气只要表现得天才一些，自然以后的人生顺风顺水。

也许是两世为人的缘故，周威发现自己记忆力好的出奇，过目不忘谈不上，但一本书，只要通读三五遍，几乎会烂熟于心。靠着博闻强识的优势，十年间在整个兴陆府积累下好大名气，也因此顺顺利利得中案首。三月后的秋闱中举，大有希望，便是明年会试也有把握。

只可惜，黄四郎之死打破了周威对于未来的美好向往，周父话语中的司空见惯更是让他不寒而栗。他忘不了黄四郎死不瞑目的惨像，更忘不了那额头上明晃晃的空洞，很明显是有怪东西吸食脑髓。这些怪异之事竟然已经形成惯例，朝廷还在锦衣卫之外设立了处理灵异的玄衣卫。即便是真正成为官老爷似乎也对怪异之事束手无策。

周威恍惚间有一种直觉，似乎触及了这个世界的真实。

黄四郎出事以后周庄明显冷清许多，便是山货客商也几乎绝踪。

中午陈三回来了，身边陪着三位玄衣假面的官兵打扮。那应该就是所谓玄衣卫了。

周严见的人来早早迎上去。拱手作揖，“周庄里正周严见过三位校尉大人。”

“里正免礼，我等要事在身，不要进村了，直接去义庄吧。”

“是，几位大人且随我来，陈三你先回去吧。记得不许泄露。”

“小的明白。”陈三也是个沉稳之人，听了周严的吩咐转身离去。

于是现在只留下周威这个不相干的外人了。

看到玄衣卫打量周威的动作，周严心中一紧，小心开口，“犬子周威也想了解一番，所以小老儿只好将他带在身边，几位校尉大人宽谅则个。”

三人中领头的一个点点头，似乎是同意了，几人于是绕开人群走向义庄。

黄四郎的尸身还在那里放置，看样子后来没人过来动过。玄衣卫一把拉开白布，仔细检查着尸体。

“看来是那个没错了。”

“嗯，这是第几个了？”

“加上他，十八个了。”

周威心中再度提起，听他们的意思，这种事情竟然不是一起，十八起，已经死掉十八个人了吗？未知的恐惧笼罩着，只觉得一片阴霾。想到这里，周威忍不住了，“这位校尉，黄四郎究竟是被什么害死的？”

似乎没想到有人会插话，说话的三人停下了交谈，再次盯上周威，炯炯目光如有实质，惊得他后背冷汗津津。便是周父也瞬间有些紧张。

“算了，左右不是什么秘密。周案首知道一些也没什么。”又是那位貌似头领的校尉开声。“这人是被牛虱害死的。”

什么?牛虱，虱子？

“不可能!不可能!”

周威不相信。

玄衣校尉嘿嘿一笑，“如果那个牛虱有海碗那么大，拳头那莫大呢？”

这么大？

“虱子怎么会长到拳头大!”

周威嘴中喃喃，心里已经有些动摇。

那位校尉见此再说了一句，“普通虱子自是长不了，但是妖魔呢？”

嗯？

妖魔这个词让周威一阵心惊肉跳。脑海中只回荡着一个念头“他说是妖魔，他承认有妖魔，他是玄衣卫，朝廷也是知道有妖魔，那也就是说，这个世界是有妖魔鬼怪的!”

“咕咚”

周威狠狠咽一口唾沫，涩声道“大人，那妖魔可是离去了？”至于为什么不觉得被玄衣卫杀死了，很明显，他们来的如此快，也是为了找线索。

“嘿嘿嘿”

玄衣人竟然发出一阵夜枭般刺耳的声音，语气中竟然带上绝望般的无奈，“妖魔怎么可能被杀死？我们为了围剿它已经失去了两个兄弟!”

“对不起，对不起。”听到这似笑还哭的声音周威除了说声抱歉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没事，周案首。”玄衣人调整好情绪，也不在继续说这个话题了。几名校尉将黄四郎尸体裹起来，静静地走出山。

周威呆呆地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一时间有些无言。周父大概也能感觉到他的心事，拍拍周威后背，“威儿，我们回家吧。”

“哎。”

明亮的阳光照耀着，却消不去内心的阴沉。

回到周府的父子俩相视无言，周严眉头紧皱，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最后长叹一声，“为父本来只希望你能金榜题名，光耀门楣。如今看来却有些想当然了。还是得武艺傍身为好。”周父没有过多解释，只吩咐道“不回家了，跟我走。”

周威不清楚父亲还要做什么，前面说武艺傍身，难道这就要找人教武功吗？只是周庄有高手吗？想也想不出所以然，但也只能跟上。两个人一前一后，穿过偌大周庄，走到了村落边缘的一出木屋。周威记得这里好像是庄中老猎人王大力的家。周父上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