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雨刷青石 (1/2)

“大人，仵作已经验过了那两句女尸，与下人所说的一致！”

周大人看了看下属递上的验尸报告。两个女孩子生前遭遇了强暴，但致命伤是身上的刀伤。是在逃跑时被护院所伤。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不用仵作去验尸，周大人也知道那两个女孩子是怎么回事。这帝都的达官显贵，背地里都有些个见不得人的不良嗜好，也无可厚非。只要不拿到明面上，不被人抓到致命的把柄，也没人会把那些事儿当回事儿。但是史金志因此丧命，那就是一桩丑闻了。

正如战长所想，周大人也不认为史金志的死是意外。唐廷山在大理寺牢房主要由史金志负责，这个时候他死了，也太巧合吧！

太子东宫。

“太子殿下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冉汐醉身披绛紫披风，俯身摘下枝头的几株菊花，另一只手里是其他的花草，都是准备插花用的。

“谢谢你的帮助！”

“帮助也谈不上，我们各取所需罢了！”冉汐醉说的直白，反而显得真诚。

“我还不知道你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殿下请放心，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不过，我绝不会让你为难，也不会要求你能力范围以外的事。”冉汐醉低头摆弄着手里的花束，如玉容颜让手中的花儿都逊色了几分。战千寒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画面，在时光中感觉到了岁月静好，所为伊人的美好。

冉汐醉抬头看到战千寒痴痴地看着自己的表情，尴尬的有些不知所措，一副小儿女的姿态。

“咳，我还有点事，先走了！”战千寒转身离开花园。

冉汐醉看着战千寒的背影，脸上羞涩的薄红荡然无存，微抿的唇线是冷冷的嘲讽。

唐廷山的供词里只说自己为了荣华富贵才与草原勾结，没有牵扯到朝堂任何人。过了那么多天也没审出什么，战重君也失去了耐心。

“唐廷山，唐家，都杀了吧！！”

战重君揉了揉太阳穴，疲惫的眼睛微闭，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地，为唐家人的生命画上了戛止符。

次日天还未亮，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一直下到中午不见丝毫停歇的意思。一场秋雨一场凉。湿冷的秋意弥漫在整个帝都，弥漫在整个刑场。负责监斩的是战千慎和大理寺周大人。

唐家各支旁系加起来一共四十八口人。唐廷山是寒门出身，不像一些百年望族人口众多，说是九族，远近亲族加起来也不过几十口人。那些远房亲戚，唐廷山辉煌时没沾到什么光，但是唐廷山出事儿，却要连累他们一起陪葬。

刑场是一个很大的广场。四周没有什么建筑和树木。中间方形的高台上，唐家人从前到后跪了六排。刽子手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与手臂用宽的大刀扛在肩上如若无物。雨越下越大，高台下站的三层身穿铠甲的士兵在雨中岿然不动。老百姓有的身披簑衣，有的什么都没有披，就那样站在外围愤愤地看着跪在台上的人。

人群之中，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一个身穿旧衣的男人身前。正是唐顿和一名乔装打扮过的暗卫。

唐廷山和唐夫人跪在最前排，雨水顺着那脏污不堪的头发流下来，散发出一股怪味儿。自从被抓就不曾梳洗过的头发，和着血黏在一起，发出霉腐味儿。对唐家这些将死之人来说，那些早已经习以为常。

唐顿看着前面的唐廷山和唐夫人。眼睛里的泪水在打着转，却被他憋了回去。

“这种卖国求荣的人，死有余辜！”

“就是，就该千刀万剐！”

身边的谩骂声不断传来，越来越大。唐夫人张着空洞的嘴巴，望着台下的人群傻笑。唐夫人在亲眼看见唐磊死时候的惨状之后就疯了。

就在唐夫人的目光与唐顿对上的时候，唐夫人张着嘴巴哇哇大叫，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那双浑浊无神的眼睛不断涌出泪水。这就是母爱吧！哪怕是一个发疯的女人，也会认得自己孩子的眼睛。

唐顿在看见唐夫人没了舌头的嘴巴和流着泪的眼睛的时候，眼里的泪再也憋不住，和着雨水顺着脸流下来。即使是万人唾骂的卖国贼，也曾是好父亲好母亲。

“时辰到，行刑！”

斩杀令落在积了雨水的地上，溅起了一小簇水花。

刽子手拿起手中的大刀，经雨水冲刷过的刀锋散发着喑哑的光。

目光起伏之下，一簇鲜红色喷洒，四十八具无头尸倒地。

雨越下越大。行刑完毕，周大人战千慎相继离开回宫复命。老百姓也都陆续离开。唐廷山是边疆小吏，如不是他的叛国罪名，没有人会知道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他重要，是因为他管辖的居庸城重要，是因为他是一颗有用的棋子。一旦成为废棋，也就没有任何价值。再不会有人去关注一个无关紧要之人的死后事。

偌大的广场只剩唐顿和那名暗卫。唐顿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和泪水，跪在高台下，磕了几个头。

这一年唐顿十岁，目睹了亲人的死。

这场雨持续下了三天，雨一停播气温骤降。

“怎么不多穿件衣服就出来了！”战长缨从书烟楼的大门跨进来。

“我不冷！笑着说。

自己都不曾察觉，自从从居庸城回来，她越来越爱笑。不再是一副冷冰冰的面容，拒人于千里之外。

“唐顿呢？”

“让暗卫送走了，还有你那天救回来的那两个丫头。”战长缨走过去拉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还说不冷，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