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天地无情 四 (1/2)

龙战缓缓起身，闭着眼睛，他咬着牙关，周围的一切都朦胧了。什么都消失了，只有一些声音在他耳边回响。

从小父母前去战场，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他被师傅收养长大，还记得那个时候，一位慈祥的中年男子拍着她的肩膀。

“你叫什么名字？”

他惶恐得拱手道“族长，晚辈龙战。”

族长掐了掐他的肩膀，暗道筋骨不错。“你父母呢？”

儿时的他目光闪烁，咬了咬下唇，“不知道，也许死了吧……”

族长眼中有些不忍，又有些悲悯，他深深得吸了一口气，目光复杂。

“你愿跟随我吗？”

他猛得抬起头，对上了男子复杂的眼睛，族长的眼睛直直得望着他，目光仿佛穿透了他的心。

“你愿意吗？”

族长缓缓重复了一遍，盯着面前的男孩。

“可……我已什么身份跟随你呢？”

“我只问你，你愿意吗？”

他犹豫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他没看到，面前的中年人露出了一抹微笑，“我收你为徒可好？”

他愣了愣，随即屈膝跪在地上，“好，那徒儿在此拜见师傅。”

他低头，给这个之后会与他朝夕相伴悉心指导的人磕了一个头。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二十年来，师傅尽心指导他，再也没有收其他徒弟，或者拒绝了别人拜师，可是如今他却连保护师傅的能力都没有。

眼睁睁看着师傅因两族内战被寒龙族人杀死……

周围的朦胧再次清晰，他回到了残酷的现实。

“你这个下毒的卑鄙小人！”寒龙族战士指着龙战说道，被煽动情绪的寒龙族人冲向龙战。

“呃啊！！”

愤怒的龙战猛地睁开眼，双目赤红，灵能瞬间从体内全部爆发，巨大的气旋扫便全场。

寒龙族的人根本没看清他的身影，却发现他已经站到自己面前冷冷得俯视着自己。随即一道冰冷的寒气贯穿身体向全身散发。

寒龙族青年无力得倒在地上，抬手抚着自己的胸口，那道凶狠的灵能穿透了自己的心脏。

冷，刺骨的寒冷，不是大理石地板的温度，是从心脏向外夺取温度，是死亡的气息。

龙战转头望向临近的寒龙族人，手中凝练出一柄浅蓝色的巨大骇人的重剑。

“寒冰决！！”

巨大的灵能化作刀锋凝聚在重剑之上，龙战冲向面前的寒龙族人，剑风形成巨大的灵能波，灵能微弱的寒龙青年自然扛不住，剑过之处，无人生还，惨叫声不绝如缕。

寒龙族尸体遍地，杀红了眼的龙战铠甲上沾满了鲜血。

圣龙族人看着疯狂的龙战全部愣在原地，不敢动弹，长老阁三位长老望着血流成河的圣龙大殿惨像，也只是缓缓闭上了眼睛。唯有一人默默走向杀戮中的龙战。

失控的龙战用重剑砍死在场最后一位寒龙族人，发觉背后有人向他走来，转身又是一霹，乍一看是个孩子，还有一丝理智的他控制住自己的右手，剑心点在了龙柔的眉间。

龙柔毫不躲闪，淡紫色的瞳孔盯着面前高大的男人。

龙战渐渐恢复了冷静，他望见龙柔左肩趴着一直紫色幼蝎。对他张牙舞爪得挥舞着钳子，大家静静得望着大殿中心的两人。

龙柔抬起手，指着剑龙

“持剑之人，必死于剑下！”

龙柔将死字咬碎了，再吐出来，咬碎的恨就像一个种子撒在龙柔心中深深的硬伤里。

龙战像是听见一个巫婆最恶毒的诅咒一般，他愣住了，他呆望着看着面前的女孩。

龙柔皱着眉头，淡紫色美丽的眼睛中闪烁的不再是责怪，而是深深的嫌弃。她没放下手，就这么静静得指着龙战。

龙战的手渐渐无力，“嘭！”重剑从手中脱落，重重得砸在大理石地板上，破碎的大理石蹦出的碎片扎入龙柔的脸颊，液体从脸颊慢慢滑了下来，龙柔只觉得脸上热热的，很快又凉了下来。

那是血，不是泪，是血债，不是原谅。那就像是从心口流下的血泪。

龙战低下头看着自己颤抖的手，手上沾满了龙族人的血，身上更是鲜血淋漓，他的师傅千叮咛万嘱咐，寒龙族与圣龙族都是龙族人，都是自己的族人。那么他，都做了什么？

他看着眼前眼神深邃的女孩，女孩的无辜的身影让他整个人都清醒了，我都做了什么？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头痛欲裂。

“呃啊！！！！”

龙战抱头对着天空吼着，吼声中包裹着后悔，觉醒，无奈，心痛。

他飞奔逃离了，踉跄着逃离这满是血腥气的圣龙大殿。

龙柔放下手，慢慢得转身，目光扫过的地方都是寒龙族尸体，看着满地的寒龙族人尸体，龙柔眼神中透露着悲凉。

这些，都是天天抱着自己陪自己玩的人，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他们总是背着她，给她讲自己的所见所闻，或是招呼她来自己家吃饭，而现在，他们都躺在地上，胸膛里的热量渐渐冷却，再也醒不过来了。

圣龙大殿，只剩龙柔一个寒龙族人，龙柔鞋子上粘上的血，都是亲人的血。

龙柔冷视着面前的圣龙族族人，圣龙族族人们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得望着她。

龙柔咬着下嘴唇，她第一次觉得那么恨，她看着父亲死，看着族人死，却什么都改变不了。

总有一天，血债，要你们血还。

在场的人看着龙柔渐渐变得阴沉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