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表白2 (1/1)

一直到跑到街边的公交站，我气喘吁吁地胡乱上了一辆刚好开来的公交车。往回看，他没有追过来。

双手捂住脸，又捂住嘴，我第一次感到自己的心跳如此鲜活，如此蓬勃。他吻我了。

他竟然吻我了。

他怎么可以吻我？

很难形容我当时的心情，有一点惊喜，有一点羞涩，还有一点做了坏事的不安，有一点难过。

我是不是成了一个会被人唾弃的第三者？我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样子，不对。牧云不该吻我。

可是，我依然抑制不住心里如同浪花翻涌而上的喜悦。你爱的人突然吻你，谁又能招架得住？我看到车窗照映下自己的脸庞，那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我自己都控制不住。

然而，这真的是我想要的吗？是我期待的样子吗？

怀着如过山车般起伏不定的心情，我回到了胭脂巷。贞姐见到我就抱住了我，兴奋地说，杰克回复她的短信了。

我看到手机上一行字：“明天我有事不在学校，你可以不用来。我后天上午会回来。”

“小风筝你看，他第一次回复我！第一次！竟然还告诉我他什么时候回来！欧耶！我幸福得要死掉了！”

贞姐拉着我的手不停地转着圈圈。她已经连续两个礼拜每天中午去给杰克唱歌，终于在今天得到了杰克一点点的回应。

我由衷替她高兴。

可是我，我自己，我确定我不高兴。

这座城市的晚风具有奇妙的让人清醒的力量。下公交车的一瞬，我打着哆嗦，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他不过是一时冲动罢了。杨筝，你不要想太多。人在脆弱的时候，容易被感动，仅此而已。再说，你愿意成为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吗？不，你不愿意。

一口气做完了一张英语试卷，一对答案，很好，我给自己142分。轻车熟路地，我开始攻略数学题。小姨今晚又不在家，我做完了数学题就打开了电视。看一个小方框里的人物嬉笑怒骂。

一切再正常不过。直到座机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我做梦也想不到，是牧云。他的声音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听错。

“你怎么有我家的号码？”握着听筒，我感到手心在流汗。

“你贞姐告诉我的。筝，你睡了吗？”

他叫我筝。不是杨筝。

“没有。你……有事吗？”

一个吻，让我开始不懂该如何跟他说话。

“筝，我也没睡。我发现，我现在脑子里全是你。”

“……”

“筝，告诉我，你爱我吗？”

“……”

我交换着手拿听筒，握得紧紧，怕不小心就掉了，然后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筝，我也爱你。”

“……”

“筝，晚安。”

我忘了自己过了多久才舍得放下听筒，只记得眼泪打湿了桌布，形状如同烟花散开一般。这是喜悦的眼泪。我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喜极而泣。

我也爱你，我也爱你。这句话在我脑海里放了一遍又一遍，怎么都不腻。这是牧云的声音，他亲口告诉我，他也爱我。

这是真的。他真的说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