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长宁 二 (1/3)

八岁的长宁虽然玩劣，但也聪明伶俐。吃了八年的太岁粥饭，虽未像传说中那样飞升成仙，但也比同龄人强壮结实。

暴雨和山洪是小长宁最盼望的节日，父亲会在河水暴涨又回落后潜入河底，打捞出各式各样奇怪的东西，让他能衣食无忧的快乐成长。

长宁吃了八年的太岁，它依然如脸盆般太小，头天割下的肉第二天就会再度长出。

今天又是魏老三下河的日子，前两天连降暴雨，劈雷闪降整整两天未息。

虽然已是九十年代，人们也早已从电视，报纸和政府的宣传中得知没有鬼神之说。可根深蒂固的文化沉淀，人们还是相信有鬼神，八年前的河水突然断流，山洪又来的莫名其妙，专家也来过呀，死了那么多人，最后也不了了之。于是人们私下传说，山神家的仆人退休，只好再招一批，被大水冲走的亲人都在山神家做工。于是，有人传说，他在山上打猎休息时，梦见逝去的人把他引到一座豪华的宫殿，说那里如何豪华，如何富贵威严，说李二狗做了护院，李三娃还是厨子，老王村长做了管家，他还一如即往的调戏女人。

先来人们不信，后来传说越来越多，越来越真实，人们开始相信，毕竟大多村民家都有亲人在那场大水中逝去。在山神家做工是一种荣耀呀，于是，伤痛渐渐被遗忘，这也算是感情的寄托呀。

前两天的雷电让村民们又着实心慌，从来没漫上堤岸的河水也越过堤坝，倒灌入田里。

这比八年前还鬼异，不会山神家又缺人手？死后去山神家做工是种荣耀，可谁也不想死呀！村民们虽说口中相信，但他们没见过呀！说好听的那是神话传说，说重了那是宣扬迷信。村民们讲究眼见为实，看不见的那另说吧。他们可以帮忙传说，也可以相信，但要他们拿命去实践，这办不到呀！他们肯定会说，这世上怪异的事很多，但没有鬼呀，聊斋里都是骗人的呀！

魏老三在村民的围观中下了河，又在众中的惊叹中摸上一件破旧的瓷器。偏远的山村真好，这里没有奖金和锦旗呀，也没人举报你倒卖文物。

“老三，今年又发了。”戴墨镜的肥胖古玩店田老板笑着说，“赶紧再试试？”

魏老三上了岸，把瓷瓶递给田老板，说道“不试了，一年只捞一次，捞着就不再下水，山神会发怒的。”

田老板在河边把瓷瓶洗干浄，说道，“清代的，二万。钱一会送到你家。”

长宁指着上游飘下的黑色的物体说到，“爸爸，有大鱼。”

魏老三和几个大胆的年轻人把长宁口中的大鱼捞上岸，那是一口漆黑油亮的大棺材。

“我说这河里怎么有金银瓷器，原来是有古墓。”田老板见多识广，一语中的，“这棺材乃金丝棺木所做，保存的真好，肯定是葬在一块风水宝地，木质一点都没腐。这上面刻的花纹怎么像是符咒呀，真邪门。”

“开棺吧。里面肯定有好东西。”瘦猴似的李亮两眼放光，“什么符咒，都是骗人的。”

“开吧，见者有份。”村长王二林说到，“一口棺材，用不着报官。”

“开……”

“就是……开！”

……

田老板望向魏老三，“老三，开不开？光是这口棺材就值老钱了，金丝棺木可是宝贝。”

“葬了吧！”魏老三说到，“掘坟盗棺，伤阴德。”

“去你大爷的，魏老三，你有本事捞钱，我们可没有，捞这棺材，我们也有份，你说埋就埋，不行！”李亮对身旁的几个年轻人使个眼色，低声道，“回去找家伙，开棺分宝。”

魏老三气的动动嘴唇，未吱声，心道，开就开吧。他也想看看棺中到底有什么宝贝。

“慎重些好。”田老板担忧的说道，“这黑棺处处透着邪性。”

“外人叽歪什么，我是村长，我说了算，开！”王二林狠狠的踩灭扔掉的烟头。

离去的几个年青人很快返回，他们拿着撬棍洋镐，十多分钟便把棺盖打开。

“啊！”其中一个青年看到棺中情形，吓的一屁股坐到地上，惊恐的说到，“活的！”

众人围上，棺中的情形让众人倒吸口凉气。

尸体保存完好，面目表情可不像活人睡着一样。乍看之下，可不就是活的。

尸体穿一身清朝官服，脸色惨白，一张蓝色符篆贴在他的额头之上，符篆上是鲜红诡异的纹路，尸体周边是板结的糯米。

“僵尸？”田老板惊讶道，“这是僵尸。”

“骗鬼呢。”李亮拿起洋镐把棺材拆的四分五裂，一脚把板结的糯米踹开，除了尸体，一件随葬品也没有。

“埋了吧！”魏老三说到。

“要埋你埋。”李亮踹了尸体一脚，气愤的说到，“真他妈活见鬼。”

尸体被李亮踹的活动一下，一个绵锻包袱从他的身下掉出。

“我说不能什么也没有。”王二林兴奋的捡起包裹，在众人热切的目光中打开，里本包的竟然是一本黄色的小册子，还有几张黄色符篆。

王二林翻看一下，里面的文字生涩难懂，恨恨的说，“他妈的，哪个王八蛋闲得蛋疼，弄本小破书糊弄人，真他妈晦气。”

他随手就要扔到河里。

魏老三拦住他，“村长，给我吧，我家长宁该上学了，给他当识字本也好。”

王二林看了看魏老三，笑着对长宁说道，“长宁，叫爸爸，叫了给这本书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