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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王城，王宫

哈勒王储和大德先知对弈桌前，石无名站在哈勒王储身后观棋不语。棋至中盘，两人攻防一阵，未见胜负。

大德先知笑道：“几日不见，王储殿下的棋艺已经是突飞猛进。”

哈勒王储笑道：“国师过奖了，我不过是请了几位下棋的高手指点一二。咱们相识多年，国师应该知道凡事我都不愿服输。”

大德先知微微一笑，“殿下即位之后，恐怕就更不会轻易认输了。”

哈勒王储说道：“即位庆典之后我还要环城巡视一周，到时候还望国师能够同行。”

大德先知说道：“是。全听殿下吩咐。”

哈勒王储又说道：“即位之前，还有几件事情要办，其中一件就是接管南地两山。西域派去南地的大使遇刺，如果我没有回应，难免会有闲言闲语。”

大德先知点头不语。

哈勒王储说道：“我已经传令边境守军，密切关注北国的动向。西域征讨南地，北国可能会有动作。上次我本打算派遣使者安抚北国，可惜两位使者途中遭遇不测，没能成行。”

大德先知又点点头，没有说话。

哈勒王储继续说道：“西域在边界布有重兵，并不怕与北国开战。但如果中原出了事，西域就不得不分散兵力以备不测。最近有传言说有人在中原的龙湾挖出了一尊石像，石像上面说龙湾是清乐教的圣地，许多西域的清乐教徒都因此前去朝圣。如果人数不多，倒也无妨。可是如果前去朝圣的人过多，恐怕会引起中原各个帮派的不满。”

大德先知终于开口说道：“去中原朝圣，都是清乐教徒的自发行为。”

哈勒王储赶紧说道：“国师作为清乐教的一教之主，只要说那尊石像是有人故意造假，就能阻止清乐教徒前往中原。”

大德先知反问道：“清乐教圣地岂能有假？”

哈勒王储急道：“国师当初跟我说过，当年你受了一位世外高人的点化继而创立了清乐教，可从来没提起过什么圣地。”说完他向石无名使了个眼色。

石无名赶紧说道：“如果中原各派禁止西域的清乐教徒前去朝圣，该当如何？”

大德先知扭头看了石无名一眼，说道：“中原各派为何禁止朝圣？”

石无名说道：“几万人突然涌入中原，吃住在哪里？如果要在龙湾一带建立临时营帐，难免跟当地人产生摩擦。如果当地帮派袭击清乐教徒，你又当如何？”

大德先知慢慢地说道：“以德报德，以怨报怨。”

石无名立刻说道：“你不怕会有教徒死伤？”

大德先知还是不紧不慢地说道：“为保护圣地而死，功德无量。”

石无名显得情绪激动，大声说道：“如果中原各派因此偏向北国，对西域可是大大不利！就算看在昔日的情面上，你也应该听我一句！”

大德先知竟然毫不相让，也大声说道：“往事休要再提！你我如今已经是大道不同，各走各路！我是西域国师，自然为西域和王储殿下着想！清乐教徒去中原朝圣已是势在必行，谁都无法阻止！”

石无名痛心疾首地说道：“你如果真的执迷不悟不肯回头，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大德先知闭上双眼，叹了一口气，说道：“大势所趋，早已不能回头了！”

哈勒王储见两人竟当着自己的面争吵起来，略有尴尬，赶紧说道：“国师不要动怒，此事以后再议。我有些疲惫，就不送国师了。”他看了石无名一眼，招来一个宫廷侍从推自己离开。

石无名挥手赶走了其他侍从，坐到大德先知身旁。

大德先知向两旁扫了一眼，低声说道：“我心意已决，师兄不必再劝。”

石无名叹了口气，也低声说道：“几十年心血，眼看就要成功，你为何现在变卦？”

大德先知黯然说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没看透么？你在西域忍辱负重十年有余，徐师兄也在北国苦苦坚持了这么久，到头来又怎样呢？你自己差点为哈桑之死所累，命悬一线还得靠我出面相救。而徐师兄有难的时候，中原那些人却不肯施救，任他被人处死！”

石无名也黯然说道：“戚老先生有他的难处。”

大德先知反问道：“难处？你当初怂恿哈桑把清乐教定为邪教，害得我身陷险境，也是因为有难处？”

石无名说道：“当时哈桑王子已经决定对付清乐教，我那么做也是怕他怀疑我。”

大德先知指了指桌上的棋盘，“为了所谓的大业，咱们都被当成棋子，随时都会被抛弃。”

石无名黯然说道：“大业未成，有人牺牲也在所难免，这一点咱们早有觉悟。徐师兄虽然惨死，但好在事情还在按计划进行，你不要中途放弃！”

大德先知抬手打断石无名，说道：“我没有放弃，只是对中原那些人已经心灰意冷。石师兄不要再劝！你们的计划我不会干涉，我要做的事情你们也不要阻拦！”说罢起身就走。

石无名看着大德先知的背影，默然无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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