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1/2)

北国，皇城远郊一处猎场

今年的初雪来得特别晚，一旦下起来却久久不停。牧场被一层厚厚的白雪覆盖，从远处看去一片寂静，只有一间木屋似乎还亮着灯。屋内没有炉火，严彬舒服地坐在椅子上，身上裹着一件兽皮大衣，丝毫不觉得寒冷。汤立青坐在严彬对面，双手被缚在身后，身上只穿着单衣，两只赤脚还被放在一个装满冰水的木桶之中，表情却泰然自若。

严彬看了看冰水桶里的赤脚，叹道：“汤先生，你还是招了吧。你的两只脚要是再不拿出来，恐怕就要废了。”

汤立青脸色苍白，却微微笑道：“严统领问的话，在下已经答复过了。刺杀皇帝陛下的事情跟光复盟无关，这一切都是宁妃在幕后操纵。”

严彬打断他，说道：“以前是宁妃，如今你应该称宁太后才是。”

汤立青轻哼一声，说道：“就算是宁太后吧。北国皇帝遇刺，大皇子登基，宁妃称后，而光复盟什么都没有得到，这样赔本的买卖我们光复盟怎么会做？”

严彬冷笑一声，说道：“光复盟如果没有企图，为什么要巴结大皇子？如果你不是受邀前去大皇子府，又怎么会被三大天营抓获？”

汤立青说道：“光复盟的确想要讨好大皇子，但从未考虑过刺杀你们的皇帝。想不到大皇子收受了我们送去的五千两黄金之后，竟然翻脸不认人了！”

严彬惊道：“五千两黄金？你们为什么要送这么重的礼物给大皇子？”

汤立青说道：“多年以来，光复盟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中原复国。我们送礼给大皇子自然是希望他将来登基以后能够支持我们的复国大业。大皇子曾说，需要大量黄金来贿赂朝廷要人，让他们在皇帝陛下面前多说自己的好话。没想到他和宁妃竟然做出这些事来！”

严彬将信将疑，眯着眼睛问道：“我统领三大天营，在皇城也算是有头有脸，为什么我一文钱都没有见到？”

汤立青叹道：“严统领难道还没有想明白，你常年为四皇子做事，大皇子提防还来不及，怎么会信任你？现在更够威胁大皇子皇位的人就是四皇子和八皇子，你是四皇子的人，大皇子怎么会放过你？”

严彬赶紧说道：“三大天营一直对先帝忠心耿耿，并未卷入皇位之争！大皇子对我也绝不会心存芥蒂！”

汤立青微微笑道：“如果真是这样，严统领为什么把在下关押在这里，难道不是为了躲避大皇子的耳目吗？三大天营如果没有秘密监视大皇子府，又怎么会得知在下的行踪？”

严彬立刻说道：“就算陛下对我有所提防，我还可以把你交出去，向他表明忠心。”

汤立青哼了一声，说道：“如今大皇子已经登基，此时再表忠心为时已晚！”

严彬无言以对，过了一会儿，终于笑着说道：“汤先生冒充西域特使一事，让四皇子心服口服，直夸你是当今大才，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严彬对外喊了一声“来人”。守在外面的一个人赶紧进来，按照严彬的指示撤下了冰水桶，给汤立青松了绑，帮他穿好鞋袜。那人朝炉子里填了些柴火，取出一支细小的木棍儿，用尖端在炉边使劲一划，那木棍尖端立刻着了起来。严彬等炉火生了起来，挥手支走了那人，又从怀中取出一只小布袋，扔进火炉。炉火“轰”地一声剧烈燃烧起来，把严彬吓了一跳。

严彬不好意思地笑着说道：“这都是天火营研究出来的玩意儿，我用得还不熟。”他解下自己的兽皮大衣，亲自给汤立青披上，说道：“正如汤先生所说，大皇子登基之后，四皇子的处境十分不妙，回皇城也不是，不回来也不是。如今四皇子正苦于思考对策，身边恰恰缺少像汤先生这样的能人……”

汤立青脸上恢复了一点血色，说道：“如今四皇子只有一条路走，那就是向天下宣告先帝之死的真相，举兵杀回皇城！”

严彬叹了一口气，说道：“真的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吗？”

汤立青点点头，说道：“大皇子的皇位来路不正，他登基后必将其他皇子痛下杀手，除了举兵抗之绝无他法！到时候南征军和三大天营配合，大事可成！”

严彬思索一阵，只得说道：“看来只好这样了，这样吧，我立刻送你去四皇子那里，跟他见面。”

严彬正要扶汤立青起身，外面突然闯进一个黑衣人来，竟是石无名。严彬见了，赶紧抽出佩剑，却不敢上前。而汤立青双脚麻木，站不起身。

严彬惊道：“石无名，三大天营正在到处拿你，你竟然自投罗网！”他大声对外喊道：“快来人！”

外面无人应答。

石无名不理他，只对汤立青说道：“陛下遇刺，是不是光复盟所为？”

汤立青瞪着石无名说道：“你先回答我，徐无功是不是你杀的？”

石无名痛苦地点了点头。

汤立青恨恨地说道：“原来你真的背叛了光复盟！”

石无名说道：“我一直以来都是为皇帝陛下效力，从未真正加入过光复盟！现在你要回答我的问题！”

汤立青长叹一声，说道：“刺杀陛下不是我们的本意，那都是宁妃所为，宁妃为帮大皇子夺得皇位，不但刺杀了你的皇帝陛下，还出卖了光复盟。”

严彬见石无名无视自己，恼羞成怒，喝道：“石无名，我早就知道你居心叵测，是个祸害。今天我就取你项上人头！”说罢举剑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