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祖母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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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青随着丫鬟走到了慕老夫人的房门外。

便是还未进得屋内，慕青便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以及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丫鬟推开房门，慕青神色淡然，也跟着走了进去。

屋内，慕老夫人半坐于珠帘后的榻上；因其遮挡了视线，慕青倒也看不清容貌，只隐约瞧见一抹人影。

丫鬟上前两步，禀报道：“老夫人，二小姐来了。”

说罢，屋子内便陷入了冗长的沉寂。

慕老夫人并未说话，但慕青却隐隐约约感觉到她的目光似乎透过珠帘，正朝着自己看来。

慕青容色淡然，依然静静站于原地，面上没有丝毫紧张。

良久，珠帘后才传来慕老夫人略显苍老沙哑的声音，只听她道：“二丫头，进来吧。”

“是。”

慕青点头，便上前两步掀开珠帘，缓步走了进去。

屋内寂静无声，唯有珠帘晃动间，发出清脆的声响。

“孙女给祖母请安，祖母长乐安康。”

慕青福了福身，便在榻前站定，微低着头，模样显得乖巧而又温顺。

慕老夫人淡淡瞧了她一眼，便道：“抬起头来，让我好生看看。”

闻言，慕青缓缓抬起了头，目光与慕老夫人平静的对视。

但见眼前的老妇人正半坐在榻上，虽然面上呈现病容，但双目依然有神，正仔细打量着自己。

她身穿藏青色云纹锦袍，戴着翡翠玉镯，双腿上盖着雪白色的波斯羊绒毯，更添几分华贵；满头银发盘成祥云髻，苍老的面容布满皱纹，带着松绿色的宝石抹额，显得颇为威严。

慕青瞧着，便知晓这慕老夫人定然是个厉害的性子，面上不显慈爱，从她的一双眼睛，便能看出她的精明，即便已过古稀之年，但神思依然清明。

好半晌，慕老夫人这才收回打量慕青的目光，意味深长的道：“二丫头倒是长大了，不仅模样变了，便连这性子似乎也跟着变了。”

慕青微笑：“祖母说的是，人会随着时间，以及周围的环境影响，倒是会有所变化的。”

她面上的表情依然淡然，唇角含着浅笑，模样便显得异常温顺。

慕老夫人瞧着这样的慕青，竟感到陌生，不由得一怔。

这个嫡亲孙女，在她的印象中，小时候是非常怯生且又胆小的，每当面对自己时，总会显得手足无措，不如慕微澜亲切。

当年谢灵儿离世之后，慕青九岁那年，更是患了痴呆症。

如今，时隔五年，不仅痴呆症好了，面对自己时，似乎性子也与当初大不一样。

慕老夫人没说话，精明的目光依然盯着慕青，问：“二丫头，来说说，这五年你是怎么过活的？当年既离开了古寺，为何这几年，却不肯回侯府？”

慕青淡淡一笑，知晓慕老夫人这是在怀疑她突然回府的用心了。

试想当年慕青因受不了尼姑的苛待，便逃离了古寺。

但她身为侯府千金，在庄子上过着五年清贫的生活，竟都没有想过要回侯府，为何这次却又如此突然回京？

“回祖母的话，慕青当年离开古寺之时，已是身无分文，无奈之下便只得去了庄子；许是上天垂怜，前些日子，因受了寒，痴傻症竟然好了，想到多年未曾回京，父母亲仍在世，总要堂前侍奉双亲的，便回来了。”慕青道。

她这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让人找寻不到丝毫破绽。

堂堂侯府千金却年幼流落在外，且又是痴傻之人，自当是吃了些苦；却不想病好之后，仍惦记着双亲，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但这番说辞，却是听着便让人满意的。

慕老夫人面上情绪难辨，手中捻着一串佛珠，似乎在思考慕青话语中的真实性。

慕青静静站立在原地，脸上依然保持着浅淡的笑容，既不显得亲近，也不会让人觉得失了礼数。

许久，慕老夫人才淡道：“总之，回来就好。”说罢，便又摆手道：“先退下吧。”

“是。”慕青点头，依言退出了内室。

待慕青走后，慕老夫人便抬了抬眼皮，目光看向一旁站立的婢女，问：“绿珠，你看二丫头如何？”

这绿珠模样生得俊俏，穿着一身白玉兰裙，是慕老夫人贴身侍候的大丫鬟，颇为得脸。

听闻慕老夫人这般问，自是知其深意，便笑了笑：“老夫人，奴婢瞧着，这二小姐倒是个聪慧的人儿。”

闻言，慕老夫人皱眉深思，道：“这五年，她的性子倒是与从前大不相同了。”

慕青回了海棠苑之后，没过多久，慕老夫人便派人送来了一匣子银票，以及几匹天织锦水云流缎，倒是颜色极好的料子。

秋雨面色喜悦，小心的将匣子落了锁，便放进了柜子里，不由感叹：“姑娘，您可真是料事如神。”

慕青笑了笑：“这都是在情理之中，我五年不曾回京，老夫人自然会有所表示。”

“老夫人这般大方，真是疼爱姑娘呢。”秋雨满脸欣喜，想着自家姑娘若能被老夫人疼爱，以后在这侯府生活，倒也能容易些。

“傻秋雨，事情哪是你想得这般简单的？”慕青笑着摇头。

秋雨不解，问：“老夫人若不是疼爱姑娘，难道是因为别的原因么？”

“老夫人会有所表示，或许是因为嫡亲孙女的关系。”慕青唇角的浅笑越发柔和，道：“也或许是因为侯府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