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山德鲁的军牌 可可篇 (1/2)

可可在讨厌的东西排行榜上，第一位并不是隆美尔。曾经是，现在不是了。

她最讨厌的是自己，讨厌那个能力不够强，又无法逃离家族束缚的自己。

离开了布雷德家族，抛弃了自己的姓氏以后，还剩下什么东西呢？

虚无，什么都没有剩下。

可可知道，自己确实是有资质，但是这有一个大前提——武器，卡片，知识，以至于身体。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来源于家族，如果刚出生的时候佛丁没有选择自己的话……

“我会和我的其他兄弟姐妹一样，归于平凡。”

可可只想到了这个结果，不甘心，却又只能接受。

第二讨厌的人，正是自己的父亲隆美尔。

幼年时期留下的烙印根本不可能抹去。

在那个血月下，可可只记得从手上掉落的小熊布偶。在母亲被父亲的尖牙刺入后劲以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也正是从那一天起，可可彻底失去了童年。

试想，在幼年时候，总有那么一个人为你遮风挡雨。

可可一度以为她失去了这个影子。

当那道伟岸的身影又出现的时候，可可才意识到，自己不过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孩子。

弱小，但是又倔强。

就算有多么执着，也不过是个孩子。

她唯一疑惑的是，从父亲手心流淌出来的血，是紫黑色的。

……

……

“好像有打斗？”尤菲小声地说。

“你的感知很不错。”卢恩在前边走着，他木然地停了下来，双瞳里闪过了一丝诡异的光。

“八个方向，都有人在打斗，而且敌人毫无例外，都是死亡骑士。”是阿尔萨斯吗？卢恩将头低下沉默着想。

毕竟死亡骑士这种东西不可能自己凭空出现，如果说没有人为制造，打死卢恩都不信。

听到死亡骑士一词，尤菲摇摇头，她好像听过，但是又没什么映像。

“死亡是一种解脱。不过很多人的执念太重，认为这个世间，还有很多东西没有结果，所以回来了。”卢恩干脆不去想了，他摆了摆手。

所谓兵来将挡。谋划了那么多年，又不惜假死一次，为的还不是能够让自己能够完成过去没有完成的事？

自己埋下的恶果，没理由让别人来买单。卢恩心想，

“少爷你又在说大道理了。”尤菲笑了笑，不说话。“总感觉少爷变了许多。”

卢恩一愣，“是呀，变了许多，一步一步走向深渊……最终变成了连自身都认不得的人。”

“？”

看着疑惑的尤菲，卢恩继续说道，“其实……”

“算了……”卢恩欲言又止，缓了缓又说道，“其实生而为人，我很高兴。作为人类的经历……挺有意思的。”卢恩小声说着。

按理来说，在这个被杀意充满的地方，不应该说这些奇怪的话。

不过有些言语，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

想要说出来，自然而然地就冒出来了，就像泉眼流出水那样自然。

一手抓住了尤菲那犹如软玉的手，卢恩的眼睛微微眯起，做出了猎杀捕猎时的动作。

“站在我身后就行了。”卢恩说，同时又在内心里念叨着，就算你此时对我亮匕首也一样。

来者的影子不断地拉长，倒是没有鬼鬼祟祟的样子，正好相反。

他的眼神孤傲而坚定，露出杀伐的冷。

“你是谁？”卢恩问。

“好久不见了，尊敬的……”来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后缀，他轻轻咳嗽一声，嗓音从沙哑渐渐平复。犹豫了一下后，他摘下了头上的兜帽，露出了几乎凹陷下去的眼目。

从那双犹如鹰隼的目中，卢恩意识到了尊敬，畏惧，还有不明所以。

“我们……认识？”卢恩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前身到底有什么瓜葛，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对来者报以戒心。

“熟的不能再熟。”

丛林中惊起了鸟雀。

那是最后一批。

当那声音渐渐平复了以后，卢恩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他熟悉，他听了很多很多年。

兜帽被摘下，露出了令卢恩熟悉的脸——尽管增添了些许疤痕。

身形也渐渐重合，高矮各不相同。假如换一个场景，再换一个时间节点，卢恩会冲上去紧紧地拥抱。二人的相遇，美好的就像破镜重圆。

只是……卢恩知道，眼睛所见的并非真实。

“他早就死了。”

口腔里难受的就像吃下了苦药，卢恩一字一顿地说。

“他应该死了才对，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玩弄死者的尸体！”

这对于卢恩来说，这个根本就是亵渎。更别说他的对手还是死亡骑士，自然而然地会想到，是死亡骑士复活了本该埋葬的老人。

出现在卢恩面前的是山德鲁，曾经的养父。在卢恩看来，早就死去了。

在人类的国度里，矮人本不常见。之前卢恩也略有了解过，米寇拉的家族已经灭亡，所以不存在养父的血缘兄弟。

那么，除了死者复活，卢恩想不到第二种可能。

本来应该葬身于瞭望者小镇里——卢恩是这么认为的，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可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山德鲁’默然不语，他的手心微微一颤，然而抚平了自己的呼吸，尽管那粗重的呼吸声，比齿轮转动更加有力。

“太子，很多年没见了。”‘山德鲁’也不显露出任何的拘谨，他拍打了一下自己的心口并且小幅度